收回凝視著遠去背影的目光,衛千暮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考卷:聶草草?
他麵無表情地將這份試卷塞進眾多試卷之中,然後提起筆,在“監考情況”一欄中填寫了幾個字——“無人作弊”。
“唉!”這是聶草草這一路上發出的第二十七次歎氣了。
“草草,你就別再沮喪了嘛!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大不了下個學期開學的時候補考就好啦!”朱健也沒什麼可以讓她寬慰的言論。
“補考?一門補考我這個學期的獎學金就泡湯了,這就意味著為了完成學業我得回去接受我老爸的‘施舍’,這就意味著我得向他認輸,而我今後的人生也得聽從他的安排!”
這些全拜那個衛千暮所賜!先讓她舒舒服服地作弊,獲得心理上的滿足感,然後在她全無防備的時機再將她一舉抓獲,從天堂墜入地獄——最毒“法醫”心——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是法醫學博士吧!
越想越生氣!聶草草一路氣呼呼地衝衝撞撞向前行。
“草草,期末考試各門成績已經登入校園網了,你不上去看看?”
朱健好心地提醒她,卻撞上了槍口。聶大小姐一個猛刹車,迅速地轉過身瞪著他,“看什麼看?看《教育學原理》下麵一個大大的零蛋是不是?看那個衛千暮有多無恥,多變態是不是?”
朱健無辜地伸出手抓抓頭發,將被轟的一頭“炮灰”清理清理,“可是……你還有其他五門功課的成績啊!你不看……看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聶草草已盤踞了一台放置在校園林****上的電腦。她利索地從包裏掏出磁卡,插入電腦,直接登陸“東方校園網”。待她輸入學生證的號碼,不一會兒她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而她卻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呐!
朱健站在一邊細看了兩秒鍾,然後大呼起來:“草草!草草!”
“怎麼?難道我不止一門不及格?”她一個擔心,“刷”地睜開了明眸。
電腦的顯示屏上清楚地排列著她本次考試的各門功課成績,草草喃喃地念著:“英語(二)——85分;中外教育簡史——83分;德育原理——88分;認知心理——81分;高等數學(一)——82分;教育學原理——91分?!”她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數倍,手無力地撐著電腦的邊沿。
一分鍾後,草草緩緩地轉過頭麵向朱健,呆滯的目光詢問著這樣一個問題——
“我沒有做夢?”
回答她的是朱健的搖頭。
“我沒有眼花?”
回答如上。
“電腦沒壞?”
回答依舊。
“我的成績?”
換成朱健受不了地發火了,他抓住她的肩膀,拚命地搖晃著,“聶草草!你不在做夢,你沒有眼花,電腦沒壞,校園網也沒問題,那的確是你的成績。你每門功課都pass了!包括那門《教育學原理》!你聽懂了沒有?”
草草木訥地點點頭,再呆呆地低下頭,“可我為什麼通過了呢?衛千暮不是記我作弊了嗎?”
朱健放開抓著她的雙手,呼了一口氣,“也許他心意轉了,沒有記你作弊;也許他隻是嚇唬嚇唬你,壓根就沒打算把你記上去;也許他忘了,也許他那天心情好,誰知道呢?”
雖然聶草草還沒完全從震撼中清醒過來,但她已經漸漸有些明白了。她的《教育學理論》有成績,並且這個成績還不錯,她的獎學金,也就是下個學期的學費有著落了。個中原因,也許誰也不知道。
但這個“誰”,一定不包括衛千暮。
所以,她得去問問這個“誰”,順便向這個“誰”道個謝,再道個歉——她記得不錯的話,她的確罵了人家“白癡”。
一個雙料博士生被一個作弊被抓的現行本科生罵成“白癡”,卻放過了她——他真的不是“白癡”?
她有點懷疑!
真是奇怪!
聶草草花了一個小時走到法醫學院博士研究院,當她向人詢問“在哪裏可以找到衛千暮”時,所有的男士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態,而所有的女士都是一副見到鬼的表情。結果到了日落時分,她依然不知道衛千暮的任何地址。
沒道理啊!
衛千暮隸屬“三劍客”,在整個“東方學院”那麼有名,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地址呢?就算大家真的不知曉,也不用擺出那張嘴臉吧!好像她在問的不是衛千暮的地址,而是撒旦的冥王宮似的。
看看手表,離她打工還有一段時間,幹脆放任意識四處走走,就當是來這裏觀光吧!
說來好笑,雖然暑假一過,她就要升上大二了,但這同校不同係的法醫學院她還是第一次來呢!原因很簡單,她沒時間啊!成天忙著賺錢、學業、生活,她哪有那個時間耗費在參觀校園上麵。再加上“東方”學院如此之大,這法醫學院和她的教育學院分居“落夕湖”一東一西,走上一趟要一兩個小時,她又不是沒事可幹,才不要如此勞累自己的雙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