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能感覺到,公子是帶著怒氣去的商行。
“白公子——”商行裏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親自來一趟,早早的就在門口侯著了。
公子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冷著一張臉任白葉將他推進了商鋪裏。
“白公子——”商鋪的掌櫃一邊陪著笑臉迎了過來,一邊高著嗓子命令這一旁的店小二,“還不快給白公子看茶!”
“白公子請喝茶——”店小二恭恭敬敬的端上一杯茶,請上座的貴客看茶。
“我們家白福在哪?”公子端起茶盞輕抿一下漱了漱口,“也就你們這些經商的會把這種貨色當寶。”
掌櫃的臉色變了變,卻還是陪著笑,“白公子說的是,小本生意,不敵白公子家大業大。”
“白管家已差人送去醫館了。”
“醫館拙劣,怕再磕著白福,勞煩問是哪家,白某好帶著他回府治療。”
“白公子這是哪裏的話,在下肯定是為白管家請最好的大夫來看。”
“不牢費心!”掌櫃的還欲開口,被他冷眼一掃,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他白慕歌是何許人也,一路走來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摸了清楚。自己府上可是提前半個月就定好了大批銀碳,白管家見日期已逾,便前來催催。誰知這店主人是個不講誠意的主,把新來的銀碳給了城中幾家頗有權勢的世家,揚言反正上次送去白府的碳火還多,不如多等幾日。白管家氣不過,要與他們理論,爭執間便被推到在地,磕到了後腦勺。
之後這個黑了良心的亨運商行就打了烊,不讓一人進出。
在他來之前,這家小小的店麵也不過隻有一個大夫來過。所以,白福是萬萬不可能被送往醫館的。
“白葉,既然掌櫃的不肯如實相告,我們就隻好一家一家的去尋了。”白慕歌也來了氣,白福是他父親在世時就在白府當差的,這些年來白府不斷凋落,對於他來說,白福這個管家,也算是他的半個親人了。
“還請白公子留下來再吃半盞茶。”
掌櫃的拱拱手,攔住了要邁出門檻的輪椅。
見掌櫃的這般,白慕歌一下子就明了了,他這是在等主子前來救場。
“好你個亨運商行,挪用了我的貨不說,還敢動手打傷我的人,如今,是想把我也強攔在這商行中嗎?”
“小人不敢!”掌櫃的嘴中說著謙卑的話,眼神卻示意四下侯著的仆役去把前門給關了。
開玩笑,主人家可是下了死令要他把人留下的,他今個要是讓這位姓白的公子哥給走了,自己的飯碗還保的住嗎?
可他的飯碗,在趨炎附勢決定挪用白府的貨去討好權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丟了。
一樣賠上的,或許還有他主家的富貴。
“那好,我就吃了你這半盞茶。”
白慕歌一瞬間嘴角劃起的弧度令掌櫃的看著莫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