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動(1 / 2)

四九城內近些日子有些平靜,唯一有些值得市井中人談論的,便是前些日子朝中頒旨整頓京中治安的利民事和今科狀元會花落誰家的喜樂事。

可深居大內的公主殿下近來有些反常,前幾日還會時不時踱步到宮牆下抬頭對著天空發呆。這幾日索性連門都不出來,將自己關在大殿裏,對著一把竹骨白油紙傘出神。一改往日裏跳脫的性子,整個人怏怏的,讓人瞧著揪心。

皇帝老兒有心,暗地派人去查公主近日裏接觸過的人,查來查去,也就落在了寶貝女兒的救命恩人身上。

說起來那個年輕人也不錯,出身是低了些,一介平民,可拜在右相門下,也算得上一品大臣的門生。自幼飽讀詩書,聽聞衝進了前三甲,將要與右相的獨子白慕歌、江南來的布衣宋懷閔二人一同參加殿試;人長的斯斯文文的,但能以一把紙扇製住歹人的,想來身子骨也不差。

可壞就壞在為人輕浮了些,攔良家女子去茶館敘話的人,怎麼想都算不上正派。雖說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又差人在雨中送了傘,可畢竟是關乎皇家顏麵和女兒終身幸福的大事,萬萬不可草率。

老皇帝想著,先打女兒入手,試試她心意。

春日裏陽光明媚,下過一場春雨後,禦花園中的桃花開的更豔了,穿插園中的長廊下掛著的八哥嘰嘰喳喳,不知是把閑話說給了畫眉還是喜鵲,最受陛下寵愛的小公主有意在殿試才子中挑選駙馬爺的消息一夜間傳遍了京都。

穿著鵝黃襖子的小公主憤憤的絞著手中的帕子,白玉般的小手因著用力泛出點微微的紅來,像女人家擦了胭脂,美的醉人。嘴裏啐道:

“不知是哪個多話的人亂嚼的舌根子,父皇不過是開恩典帶我去殿前開個眼,就給人編排成這樣。”

話雖這樣說著,臉蛋上的兩朵飛霞卻出賣了她的言不由衷。

據說蒙得聖恩入圍前三甲殿試的,除了打小相識的白慕歌哥哥、一個不知底細的江南布衣,還有那個不知好歹的白扇公子。

我隻殿上認他一認,待確認了再將傘還與他就是了。

是了,就隻是還傘,最多就當麵道句謝,沒有別的念想的。她心想著,喚貼身的宮婢折了幾枝開的正豔的桃花,喜滋滋的回宮去了。

十八年前的白府也不是現如今的江南白府,那會白慕歌不過是一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得了右相爹爹的允許,按例進宮陪深居內宮的小公主聊天解悶。

“殿下,您猜是誰來了?”

小公主剛回了殿,就聽得碧落喜滋滋的將手裏的花遞了人過來傳話。

“就你機靈,想必是白哥哥罷?”

“殿下可猜對了,可不就是白公子?”

“草民參見殿下。”

不遠處的少年一身白衣,長發精神的挽於腦後,拿一支碧綠的簪子束住,腰間束的同色腰帶暗紋流動,佩一塊玉闕,好不瀟灑!

“白哥哥——”雖是猜到了,小公主的臉上還是有掩不住的欣喜,急急奔過去拉了他的袖子敘話。

“你可有好一陣不來了呢!想著要殿試,必定忙的焦頭爛額,怎麼今兒個有空來瞧我?”

白慕歌不著痕跡的抹去被小公主扯著的衣袖,他要參加殿試,打那以後,他就是臣子,和後宮女眷拉拉扯扯有損殿下名譽,即便他們有著打小的交情也不行。

“有什麼事能比的進宮見殿下重要呢?今草民進來給殿下帶了些稀奇的玩意——”

“白哥哥!”小公主粗暴的打斷他的話頭,“你是在故意氣我是不?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草民’。現在就是這般模樣,將來做了大官可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