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夫——”白慕歌知道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有些怪脾氣,可見他說的狠了,卻也忍不住開口了,怕他再給刺激的狠了,小妮子再出點好歹。
“心疼了?”郝大夫拿繃帶重新給纏了,再拿起她的右手,一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怎麼連手也傷著了?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隻手了!”
郝大夫拆開她定著夾板的右手,手腕處同樣有鮮血滲出,他拿帕子擦幹淨了去,所幸,沒傷到裏麵接好了的筋。
“好好看著她,近三個月讓她沒事不要亂動!”
“可是——”
“可是什麼!傷筋動骨一百天沒聽過?”老頭眼睛瞪的渾圓,“不行就綁在床上,我可沒那麼多藥給她敗!”
他雖姓“郝”,但也不是個爛好人的性子,看到這種不愛惜自己身子的人他就來氣!
挎了藥箱邁出門,到底是醫者父母心,他還是轉過頭來叮囑了句:
“常封著穴不利於血脈流通,等她安靜下來,還是給她解了吧!”
郝大夫走後,洛姬的情緒依舊沒平穩下來。
疼痛使她清醒。
也使她內心的想法更加執拗。
她認定了長安是故意的,為著她不知道的目的。不然,第一劍可以解釋為失手,那第二劍呢?
隻是比武而已,至於挑斷她的手筋嗎?而且好巧不巧,正是那隻可以吃飯拿劍的右手!
長安,我看錯你了!
難道說你也早知曉你的身世,知那秦淮遙是你殺父仇人,卻怕我顧及他是我生父而阻止你報仇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想父債女償?
這樣也就解釋的通了,為何一向疼愛她的師兄會突然將比試當了真,又為何劍術一向精湛的他會一時失手,又為何見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時還要補上一刀。
他是想讓眾人作證,他隻是一時“失手”,“誤殺”了她,後來想到斬草要除根,免得她反應過來報複。一個連劍都握不住的廢人,還有什麼資格報複他!
嗬嗬,師兄,你好深的心機啊!
十五年青梅竹馬、同出師門的情誼,終究是比不過他心中滔天的恨意。
洛姬想著,發出一陣淒慘的笑聲來。
白慕歌看去,一滴晶瑩自她血紅的眼角滑落。
洛姬不再肆意糟踐自己的身體,隻是心中憋著一口氣,連傷勢好的也顯得慢些。
繞是如此,到夏日裏時,她已經能下地走走,不牽扯到傷口了。
手上的恢複相比之下就顯慢的多了,雖然早已長好,可連握一雙筷子端一隻碗自己吃飯都顯得費勁。
嚐試數次失敗後,她也隻得像嬰孩般,重新拿著左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開始時是多有不便,待練了兩個月後,倒也漸漸嫻熟了,好像她本就是個左撇子似的。
胸口的長疤仍在,也不是沒法子去掉,隻是她想以此警醒著自己,這段可笑的師兄妹情誼。
也曾想過左手持劍,可若從頭來過,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