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說辭秦淮遙也聽膩了,哪個被翻出來案底的人不是這般喊冤的當下也不說話,隻等著殿上的人開始辯駁。
果然,史進這一番話出來,陳碧雲立刻就不滿了,轉過頭來對著身側尖嘴猴腮的工部侍郎史進一頓好罵:
“史大人果然好口才,但隻可惜,麵對這鐵證如山,史大人如何巧舌如簧也是逃不脫的!”
陳碧雲說完後就講頭扭了回去,不管一旁臉色鐵青的同僚,雙手抱在一起,對著高台上的九五至尊拜了下去,“皇上,臣已將工部侍郎一幹罪行的證據搜集齊全,就等著今日開朝上報,證人也都在路上了,想必不出三日,便能到達京城了。”
“陳碧雲!你休要血口噴人!”
方才聽他狀告自己,史進還隻以為那一股子酸臭味的朽木疙瘩老頭隻是收到了檢舉信,哪想他證據竟然備的這麼周全,連證人都在路上了!要是自己今日就被他打壓的鎖進牢獄,那就連他的直係上司——工部尚書大人都救不了他了啊!
不行!他一定要拖住,不能讓陳碧雲在皇上麵前舞弄成功!
“史進!”坐在龍椅上的人有些生氣了,“不得在大殿上喧嘩!”
“皇上!微臣冤枉啊!這邊境一帶的工事微臣隻是負責下令,具體措施都是當地官員實施的,微臣概不知情啊,皇上!”
聽得天子發怒,史進“撲通——”一聲就紮紮實實的跪在了地上,頭顱抵著對麵,膝蓋磕的生疼,嘴上可卻不忘替自己開脫,一張巧嘴,瞬間就把罪過推給屬下了。
座上的人不說話,史進顫顫巍巍的趴著,也不敢抬頭,隻期望有誰能出來救救場。
“皇上——”說話的是工部尚書,手下蒙難,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微臣以為,陳大人所參之事,還有待考究。”
不待座上的人發話,那陳碧雲又是一陣冷笑——
“尚書大人不發話下官倒是忘了,這事裏,說起來倒還有尚書大人一份子。自己的事都扯不幹淨,還想著去替別人擦屁股!”
“你——”工部尚書剛想罵回去,這陳碧雲說話也忒難聽了點吧,好歹他也是個正二品官員,輪得著他一個從三品的摸不著實權的禦史台說三道四了嗎?
但一想這好歹是在聖上麵前,滿腔的怒火又不得不憋了回去。
“還請陳大人嘴巴放幹淨點!你們諫官的嘴,都是這般沒漱了口般的臭氣熏天嗎?”
眼見二人又要吵了起來,秦淮遙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這堆文臣,就隻會拌嘴皮子,一點實事都辦不了。
“都不要吵了!誰是誰非朕自有決斷,來人,將證據給朕呈上來。”
皇帝身邊伺候的大公公溜著將陳碧雲手中的奏折呈了上來,殿下的二人受了批評,都噤了聲立在下麵。隻不過一個信心滿滿,趾高氣昂;一個滿腔怒火,憤憤不平;還有一個如臨大限,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