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地方官呢?”跑了證人,六皇子心痛的要死,這可是致命的武器,要是那個地方官都治不了,這個官司,史進可是背定了!
“地方官已經讓人解決了,他的家人也安置妥當了。”洛長安畢恭畢敬的回話道,話語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但他並不覺得單單憑一個地方官斷掉的線索,就能為這個案子扳回來幾分。依他看來,六皇子的做法實在是不妥。
但很明顯,六皇子不會聽他的,這個人急功近利,不肯放棄手頭上一丁點利潤,目光短淺,難成大事!
也不知師傅當初為什麼要把自己塞到這個什麼都不會還聽不進勸的草包手裏!
思想間六皇子的腦袋裏也轉了好幾個圈,他隻是傻,並不是蠢,嗅到苗頭不對,當下命令道:
“洛長安,你快進宮,想辦法問問洛姬怎麼辦?”
關鍵時刻六皇子終於想到這麼個人來,要洛長安立刻進宮。
大理寺不賣他麵子,德妃的人也不肯幫忙,就連攔截證人的事也被禦史台提前插上一腳而泡湯。眼下,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可用的外援了。
“殿下——”洛長安一臉無奈,要他堂堂禁軍大統領去做殺手也就算了,這大半夜的讓他進皇宮算是什麼事?
“末將休了假,今日裏是進不得皇宮裏的。”
六皇子在廳裏踱來踱去,一臉上火的模樣,連嘴角都突然冒出個泡來。
“索性事情也落得這般了,我看殿下也乏了,不如早些歇下,待明日有些精氣神了再想辦法,仔細商討?”
“也隻得這般了!”六皇子長歎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夏日的天亮的越來越早,六皇子隻覺得自己剛合了眼,一睜開天便已大亮了,匆匆忙忙穿了朝服就坐車馬車往金碧輝煌的皇宮裏趕,可還是遲了一步。
金鑾殿上。
“啟稟皇上,罪臣史進失職一案罪證已全部呈上,除了微臣在殿陳述的數十條罪行外,其餘悉數清清楚楚列出,隻待皇上閱過,便可送至大理寺。而且,相關證人已經到京,還請皇上開金口道明他們安置之處。”
陳碧雲的一番陳述結束,所在的朝臣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史進,也太大膽了吧?細數其涉案贓款,竟已達到國庫每年收入近三成!
可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陣粗喘傳入他們雙耳,眾臣狐疑的回頭,看到了臉紅脖子粗、上氣不接下氣的六皇子殿下,自殿外奔來。
“父皇贖罪,兒臣來晚了!”
座上的秦淮遙不悅的看著自己的六子,這小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把自己卷進大案中搞得一身臭不說,竟然還在早朝上遲到!到底還有沒有把自己這個老子放在眼裏!
但生氣歸生氣,兒子總歸是自己的,秦淮遙隻是示意他老老實實的站好,便又與群臣一起商討國事了。
“昨日報上來的奏章朕抽空已經看了,史進一案也了解了有七七八八,也可謂是我朝來最大的貪汙案件,其中草菅人命更是罄竹難書的罪行,如此大案本應是由朕來親自跟進,奈何朕年歲漸長,時常心有餘而力不足,哪位皇子願為朕分憂?”
秦淮遙此話一出,地下一片肅穆,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沒有。
七皇子一向逍遙,自是不願意摻和這檔子汙穢事;而三皇子呢,也怕被人詬病乘機打壓皇弟,噤了聲裝鵪鶉。隻有六皇子不怕死的想要站出來,被後麵好心的官員給拉住了。
他的行事作風已經讓皇上十分不喜了,這案子又是和他脫不了關係的。而且皇上已經要表明要重查了,這當口出去,可不就是在往刀口上撞?
秦淮遙見沒人吱聲,對自己皇兒們的懂事十分滿意,可案子還是要辦的,便先點了長子三皇子來——
“軒灝——”
“兒臣在。”三皇子出列,雙手合抱,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你年歲最長,向來也成熟穩重,此案,朕覺得由你接來頗為穩妥。”
“兒臣多謝父皇誇獎!”三皇子不愧是諸多皇子中最為聰明的,一番話說的極為巧妙,推了差事,博了好名聲,還不忘狠狠抹黑一把自己的弟弟。
“可父皇有所不知,今日來兒臣不經意間同六弟鬧了些矛盾。雖然事小,卻著實戳到了六弟心窩子裏,連著幾日都不同兒臣說話。父皇也知六弟與工部大臣私交甚好,若是此案交由兒臣審理,允公辦理怕是六弟會因此對兒臣更為不滿。這般為難之事,父皇還是不要叫兒臣去做了。”
秦淮遙眯了眼,知道三皇子這是在避嫌,雖然他說話討巧,但言語中“無意”對老六的排擠還是令他不悅,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既然如此,朕也不便強人所難。”便把目光轉向了老七。
“軒逸,既然你皇兄太忙,這差事你便接了吧,你也不小了,該是替你哥哥們分憂了。”
“啊?我?”七皇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剛想拒絕,但瞧著三哥朝自己搖了搖頭,也隻好極不情願的答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