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重兵甲攜著冷兵器踏進來,發出整齊化一的“沙沙”聲,自大門口一字排開。
所以得人都鬆了一口氣,救兵到了。
隻有七皇子的心依舊提在嗓子眼上。
直到看見那一抹紫色蟒袍飄進門檻,懸著的心才落到肚子裏。
“三哥——”挺著因為流血不止而有點虛的身子,七皇子向著那人迎過去。
“七弟——”三皇子朝自己的胞弟疾步奔過去,他可是一進門就看到了弟弟肩頭那殷紅的血跡,心下慌得不行,要是弟弟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怎麼和母妃交代?
都怪他,這種差事是應該親自來辦的!
可誰有能想到,老六會這麼瘋狂!連自己的手足都不放過,果然狠毒!
“七弟,你怎麼樣?”
“不礙事,這點疼痛對一個男子漢來說算得了什麼?”終於等到救兵來的七皇子為了讓哥哥放心,不顧鑽心的疼扯出個笑來。
“隻是——”他的眸子突然暗了下來,“我對不住三哥,沒能保住全部的證人。”
“傻孩子,你安全就好了。”三皇子看著自己麵前的弟弟,他是如此的為自己考慮,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有此兄弟,此生何求!
“三哥不怪我就好,我——”七皇子露出個釋然的笑來,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七弟!七弟!”三皇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癱下去的人,可任他怎麼呼喚,懷中的人也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柳妍,你留在這裏處理後事,本王要照顧七弟。”
“下官領命。”
三皇子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不假借他人之手,大步跨出了禦史大夫府。
“砰——”秦淮遙聽到三皇子派來的人要替七皇子和陳碧雲請太醫時還愣了一下,待聽清楚了來龍去脈,一拳砸在桌子上,碰的鮮血直流。
“皇上您當心龍體啊!”一旁候著的公公疾步趕過來拿帕子小心替他給包了,“快傳太醫來——”
“傳什麼傳!”秦淮遙使勁揮著袖子,“老七和陳碧雲要緊!”
“傳朕口諭,馬上去太醫院傳最好的禦醫出宮,越快越好!”
“微臣領命!”來報信的人走了,秦淮遙這才在公公的攙扶下,慢慢落座。
“胡鬧!簡直是胡鬧!”
“皇上您仔細點,別氣著身子。”侍候的公公還未見自己主子發過這樣大的脾氣,站在一旁給他順著氣,招呼人端了參茶過來。
“喝點茶消消火。”
“不生氣?”秦淮遙抬起頭來,“朕能不生氣嗎?你看看他們,有一個像話的嗎?一個個鬥得死去活來,有把朕這個老子放在眼裏嗎?朕還活著!”
秦淮遙越說越激動,到最後胸脯劇烈起伏著,手中的茶盞也用力向前丟去。
“啪——”的一聲,上好的白瓷雕金龍茶盞應聲而碎,摔成一片狼藉。
“您別動這麼大的怒,說不定沒您想的這麼糟呢?”公公畢竟是秦淮遙身邊的老人了,天子發怒已習以為常,處事不驚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以眼神示意底下的人手腳麻利的快收了。
“能是怎樣?”聽得身邊人為那些逆子開脫,秦淮遙的心裏更不悅了,“朕的兒子什麼樣,朕最清楚不過了。”
蒼老的聲音裏帶著憤怒,但更多的是悲涼,“他們平日裏怎麼鬧,隻要不出格,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你看看這次,這像話嗎?像話嗎?都要要了老七的命了!”
“咳咳咳——”因著情緒太過激動,秦淮遙爆出一陣激烈的咳嗽來。
“您當心——”公公又上來替他撫著背順氣。
龍椅上的人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礙事,待緩過來些,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老六這次,做的是真有點過了。”
公公最懂皇上心思,替皇上再端過來一盞茶,不經意的提醒到,“或許不是六殿下的責任——”
“那能是誰?”秦淮遙頭疼的吹著參茶,又煩躁的將其放下了,一下子靠在硬實的龍椅上。
作為父親,他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個樣子,殘害手足。
可事實擺在麵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京中治安不是由落大統領負責著嗎?禦史大夫住的地方也算不上偏僻,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巡邏的人,不應該發現不了吧?”
“你的意思是——?”秦淮遙一下子反應過來,自龍椅上直起身來。
“奴才可什麼話都沒有說。”公公低下頭去,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他是個精明人,朝中事,不可妄議啊!
“來人,宣落長安!”
落華殿中。
“小安子參加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
皇貴妃娘娘伸出手來示意左右人退下,這才自貴妃椅上起身,來到地上站著的人身邊。
“你——認識白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