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父皇,當日兒臣應令前去陳大人府中接證人。哪想剛出府便遭到了伏殺,陳大人忠心義膽,為兒臣擋下一箭,自己卻不幸因此喪命。爾後兒臣前去轎中掩護證人撤離,因為其中一位證人失控奔出,當場喪命,其餘皆在掩護之下撤回了陳府。兒臣帶的些隻有大理寺照例撥過來的衙役和自己府上的府兵,哪裏抵擋得住那些狂徒的廝殺?眼見就要喪命,多虧三哥聞訓趕來,才未全部死於敵手。整個過程中,不見得京中巡衛一絲一毫,兒臣以為,定是有人裏應外合!”
七皇子短短幾句話就將事情來龍去脈敘述清楚,雖不見得場景描述,但根據後來聽聞也能想來。這些狂徒真是大膽,連七皇子都敢一並射殺了!
聽了七皇子的陳述,秦淮遙倒也沒當場決斷,而是叫了三皇子出來。
“老三,朕聽聞,後來是你趕來助老七脫困的。既然你七弟說了,連城中禁衛都未發現有異,前去搭救,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老皇帝問的刁鑽,不知不覺間就給三皇子下了套。皇家陰暗,誰知道是不是這兄弟倆合起來演的苦肉計陷害旁人,畢竟,三皇子與七皇子,可是實實在在的血脈相連。
三皇子在這種時刻被提出,倒也不緊張,大大方方的上了前,“回父皇的話,兒臣的確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禮部尚書柳妍來兒臣府上說媒時,無意間提起大祭司同他說的一番話來,兒臣覺得有異,便起身想起七弟府上看看,恰巧聽七弟府上管家說七弟去了陳大人府上,已有兩個時辰有餘。兒臣心下奇怪,怎麼接個證人需地如此長的時間?仔細思量下覺得不對,便請柳大人前去大理寺借兵。果然,到了陳府誰便碰上這麼一檔子血腥事。”
三皇子說的順溜,唬的群臣一愣一愣的。可皇上哪是那麼好糊弄的主,眯了眯渾濁的眼,淩厲的開口問道,“柳妍向你轉達的,可是些什麼話?”
“回父皇的話,柳大人說,‘眉主兄弟’。’”
“做何解?”
“父皇且聽兒臣言。”三皇子向前行了一步,慢慢道來,“眉,主的是一個人的兄弟姐妹;如若一個人眉相不好,他與兄弟必不和睦。前幾日兒臣約了個剃頭匠來府上替兒臣修修多餘的鬢角,哪知那人耽擱了幾日,三天前才來,在修鬢角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兒臣的眉毛。”
三皇子往自己眉上一指,眾人看去,果真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本來兒臣也沒當做一回事,可晚些時候聽了柳大人一番言語,心下也有點慌張,便想去瞧瞧七弟圖個心安,接下來的事,不用兒臣闡述,父皇也是知曉的。”
三皇子一番話雖然荒唐,可也合情合理,並無破綻,秦淮遙聽了,也隻得把目光投向下一個人了。
“柳妍——”
“臣在。”
一身朝服的柳妍出列,不卑不亢,端得幾分文人儒雅風氣。
“朕記得,外臣無昭不得入宮,你,是怎麼回事?”
別看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壓在人身上可是了得。幸好柳妍早已對抗之法,抬起頭來,臉上恰到好處的配上些許愕然,“皇上忘了?大祭司殿中一幹采買都由微臣負責,此番前去,正是奉皇上之命前去與大祭司報個底。”
秦淮遙聽得他的解釋,無論真相如何,至少這三人答的是沒有一點含糊的,都又不能因為這等不重要的事而當朝就將大祭司請來對質。要是這一幹人撒了謊還好,萬一所言非虛,可不得是他多疑的不是?
反正也與謀殺案無關,暫且揭過吧。
六皇子眼見問了這麼多人也沒問到他頭上來,心下一陣竊喜,看來父皇還是很偏愛他的嘛!都不曾懷疑他!
但是,興奮隻持續了一瞬間,下一秒,他的父皇,就開得金口,傳召洛長安了。
“宣洛長安進殿——”
“宣洛長安進殿——”
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公鴨嗓,禁軍大統領洛長安卸去佩劍,來得大殿。
“末將,洛長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淮遙點頭示意他起身,此時他覺得又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拷問,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不足了。
“朕問你,陳碧雲遇刺一案,你可知罪?”
不同於對先前幾人的問話,麵對洛長安,秦淮遙連問都不問,劈頭蓋臉就將罪直接扣了下來。
眾臣還驚訝於皇上的直接時,那人已經跪了下來,坦坦蕩蕩的說道:
“末將司禁軍大統領一職,未能保護好朝中大臣,末將知罪,請皇上責罰!”
秦淮遙可沒想他認罪竟然如此幹脆,昏花的眼低垂,“可朕記得,三日前你在禦書房可不是這樣說的。”
“回皇上的話,三日前末將還不知此事。待皇上遣了末將回去,通過手底下人的彙報,這才知出了大事。”
“哼!”座上的人一陣冷笑,“你倒是巧言善辯。”
“末將不敢!”
既然洛長安都這樣說了,意思便是這事不是他的全責,頂多是手下人疏忽,他教管不嚴,治不了什麼大罪。可他偏偏就想和他過不去,一想到那天昭華很有可能就是為他而來時,心中的無名怒火便燃的旺。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他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