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軒媛用力想睜開他的鉗製,殺夫凶手就在眼前,師傅的屍身都還沒有涼透,讓她如何冷靜?
如果可以,她寧願是死去的那個,也好過現在這般。
看著幾欲發狂的聖尊公主,老丞相似乎從中嗅到了什麼棲霞區,站出來說道,“聖尊公主,駙馬爺沒了諸位都感到十分惋惜,可你也不能血口噴人,說三皇子是殺人凶手啊!今天長街上人雖多,可大家都看得輕輕出出氣,那烈馬,是自己脫了僵跑出來的。”
軒媛氣急,拖著手中長劍就要向老丞相走去,神色之淒厲,宛如從地府中來的紅衣女鬼。
笑話,以秦軒灝處處針對她的模樣,這般時間地點,不是他一手策劃的,還能有誰?
“是本王幹的。”
不等軒媛走到老丞相麵前,沉默的三皇子突然就出了聲。
詫異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投來,齊齊看向門檻處、一身大紅喜服的人。
柳妍也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事情肯定是他做的,但他能這般輕鬆承認,卻是在他意料之外。
“三皇子殿下,這,這罪可不能亂認啊!”老丞相沒料想到他會認罪,急忙撥開眾人走至前麵來,期望著他能改口。
白慕歌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也沒正式與聖尊公主拜過天地,卻是皇上正兒八經下了聖旨賜的婚。計劃謀殺駙馬,並且成功了,這可不是小罪啊!
尤其前幾次交鋒,皇上明顯偏向聖尊公主的態度,這罪一旦認了,就有可能是死罪啊!
“是,是本王做的。本王對皇姐懷恨在心,叫人牽了烈馬在鬧市等著,原本烈馬是衝著花轎去的,哪想半路上皇姐夫殺了出來,這才……”
瞥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三皇子違背老丞相的期望,將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貽盡。
老丞相隻覺得腦中一昏,連著往後退了幾步。
這下好了,不僅承認了殺人的罪名,還連意圖刺殺公主的罪名都擔下來了。
三皇子啊三皇子,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如此的混!
聽了三皇子的一番陳述,軒媛再也控製不住,大叫著再次撲了上去,“秦軒灝!我要殺了你!”
隻聽得撲通一聲,三皇子掀起長袍,跪在地麵,低下頭,“本王知道全是本王的不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長安拽著她的衣袖,以防她真的掙脫衝過去。
隻見她麵上一陣冷笑,道,“你這是做什麼?博同情嗎?你以為我不會殺你?我告訴你,秦軒灝,你動誰都可以,唯獨他,不可以!”
“本王沒說篤定你不會向本王下手,也沒博同情。本王還是那句話,人是本王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地上的人猛的抬頭,一對與她有五六分相似的眸子中露出堅毅。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長劍揮起,長安突然間就不想攔她了。
要她殺了他也好,至少,能解她心頭憤恨。
三皇子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想象中的痛處並沒有傳來,腳邊傳來兵器落地的聲音,睜開眼來,渾身顫抖的女子一臉淚痕,背過身去,“你走吧!”
三皇子像是不可置信般,抬起頭來。
“我叫你滾,沒有聽到?”
直起身子,將跪僵了的腿從體麵拖起,一臉複雜的問道,“為什麼?”
他設計殺死了她的夫君,她,不應該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嗎?
“軒逸曾經求我一件事,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饒你一命。”
“七弟?”
“你不配做他的哥哥,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豆大的眼淚再次自眼角滾落,滾燙的溫度似能將人灼傷。三皇子捏緊了拳頭,雙唇緊抿,終還是扭過頭離開了。
一步步走向床榻,那上麵的人還是那麼安靜,跪在床畔,撫上他的眸,替他合了眼皮。
“夫君,我們回家。”
用盡力氣將他小心翼翼的搭在自己肩頭,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聖尊公主!”
“公主殿下!”
周遭的人皆圍上來想幫她,都被她拒絕了。
她想要親自帶他回去,不假他人之手。
師傅他好輕啊,也不知道是遭了多少罪,才能輕成這個樣子。
一想到他常年泡在藥罐子的身體,在危險來臨時卻義無反顧的擋在她的麵前。
她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怎樣被那畜生給踹到重傷的。
鼻尖一酸,眼淚又要落下來。
被她強行忍住。她不能哭。
“大婚,照常進行!”帶著哭腔,她抱著懷中一度度兩下去的身體,心碎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