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下來落了一場雪,偏生的朝南方向火光衝天,柳妍、洛長安二人覺得不大對勁,要了駿馬趕至公主府前時,那邊已經被看熱鬧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洛姬!”
衝天的火光包圍了公主府,想著師妹與師傅的屍身還在裏麵,洛長安大呼一聲就要往裏衝去。
“算了吧,這麼大的火——”
看著圍在門口哭哭啼啼的一眾仆從,再看向那通天的火苗,柳妍將作勢往裏撲的人攔下。
“你懂什麼!”長安轉過身來對著攔著他的柳妍就是一通吼,“我師傅和師妹都還在裏麵!”
“人死不能複生!”強行拽住他的衣袖,柳妍試圖讓他冷靜下來,“要能救公主府上的仆從早就衝進去了,用的著在外麵幹著急?”
“可是——”長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柳妍一把扳過去,說道:
“我也是公子的人,我也心疼,可有用嗎?火勢這麼大,你現在進去,就是送死!”
“我管不了那麼多!”一想到他們連死了都要遭這份罪,長安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從旁邊提過一桶水從頭到尾澆下來,將桶往一旁一扔,就要往大火中衝去。
嗵——的一聲,就在長安想衝進去的那一刻,門上的橫梁被燒斷,整截焦木落了下來,堵住了唯一的進出口。
這下,眾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化為灰燼了。
“師傅,洛姬。”渾身濕透的長安一下子跪在地上,絕望的看著眼前的大火。
它肆意的燃燒,吞噬了整座公主府,將它們燃成灰燼,才肯慢慢停歇。
待燒盡了一切可以燃燒的物體,火勢才慢慢的停歇下來。
柳妍立即組織人進去尋找,在原來的大廳處,發現了兩具燒焦的屍體。
雖然麵部已經焦灼至看不清模樣,但身段和二人還是有七八分相像。
“抬出去吧!”
王朝初建二十二年,聖尊公主與其駙馬,屍焚與一場意外的火災之中。
那座皇上為自己最疼愛的公主修建的宅子,也一並付諸於灰燼。
秦淮遙最終還是尊淳了女兒的遺願,饒過了造孽的三子。隻是,皇子失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三皇子秦軒灝,將在自己府邸中度過自己的餘生。
南蠻公主也以自己已和三皇子拜過堂為由,一並甘願將自己下半輩子困於那方寸之地。
子女的不爭氣,令秦淮遙終是沒能熬過那個冬季,年還沒過完,便在對長女的思念中駕鶴西去了。
皇上的突然駕崩令整個朝廷都感到恐慌,就在眾臣商量著要不要與蘇貴妃請旨將三皇子放出來時,久與中原對立的江南遞來一封信,揭露出大統領洛長安的真實身份來。
秦淮遙長子。
此消息一出,原本騷動的朝堂再次動蕩,但蘇貴妃拿出的證據,卻不得不讓他們信服。
大喪過後,新皇登基。
一場混雜著兩代人恩怨的奪嫡之爭,終於在無數鮮血中落下帷幕。
江南白家。
安靜了一年的院落熱鬧了起來,趕在春日前主人家指揮著修攏,好栽上美麗的桃花。
“你又在種桃花了!”
一襲粉衣的年輕女子頂著婦人的發髻,在仆婦的攙扶下走下長廊,來到了花園中。
“這不是為了好看嗎?”非常順手的攬過女子的腰,將她攬入懷中,“有著身孕呢,出來做什麼?”
“哎呀,師傅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閑不住嘛!”
“你叫我什麼?”一身白衣的公子聽她這般說道,一張臉立馬拉了下來。
“慕歌——”知道自己犯了錯,女子調皮的眨眨眼,乖巧的叫到。
“嗯?”男人的語調輕輕揚起,眉毛也隨之一挑。
“夫君——”兩片飛霞浮上女子雙頰,將腦袋往他懷中一埋,輕捶到,“討厭!”
三月暖陽正好,攬著懷中的人,男子隻覺得,歲月靜好,萬裏山河如畫,又怎比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