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愉快的將酒裝好壇子裏,讓桑茴做著苦力,運到了樹底下,隨意的埋進早就挖好的坑。
但是兩個人一起釀的酒的掩埋地點卻選了好幾個地方,最後甚至的選擇了一處,這才埋了起來,還小心的做好了記號。
“太好了,終於做完了,好累啊說。”南宮素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土開心的說著,走到桑茴麵前撲進了他的懷裏。
桑茴低下頭就聞到了花香的味道,看著她一副懶洋洋掛在自己身上的樣子,趕緊將她趕了回去。
南宮素回去休息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桑茴突然感覺到很的孤獨,刻骨銘心的孤獨,南宮素剛回到屋子裏,屋外就下起了日光微雨,陽光裏的雨滴染滿了五彩的琉璃之光,居然還有一雙燕子在埋酒的樹上築起了窩。
桑茴拿出了一壇子酒飛身上樹後喝起了酒,這次的酒帶著苦澀,不知道是酒苦還是心裏苦。
正在桑茴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突然聽到南宮素的吵鬧一聲,扒開枝葉一看才知道是宮裏來人教南宮素練習鳳求凰那首古琴曲。
南宮素性子活潑,不喜歡做一切和靜有關的東西,女工讀書彈琴都是談之色變,但是文帝卻完全按照賢妃的性子來培養南宮素,根本就不顧她自己的意願,每次來人都會將南宮素折磨的異常痛苦,這次再加上南宮素的床氣,所以折騰的尤為厲害。
每次桑茴都是幫她安然度過,這次卻不想再管,仿佛也要將自己那沒由來的難受傳染給她。
不一會南宮素便哭哭啼啼的跟在一個抱著古琴的宮女後麵來到了亭子中練起琴來,後麵一臉橫肉的嬤嬤臉色極為難看的問道:“沐浴否?更衣否?”
南宮素黑著臉不為所動,麻木的彈著琴,琴聲一點也不好聽,斷斷續續的還有好多個地方都彈錯了。
但是桑茴卻覺得此情此景像是在夢裏一般的美好,心中不由自主的詠頌著晏幾道那首臨江仙。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曾照彩雲歸。
桑茴越是這樣想著眼角處的酸脹就越厲害。
聽說南宮素按照大鄴的習俗,將公主府樹下她自己釀的荷花酒都帶走了,卻將兩人一起釀的那些酒留了下來,甚至都沒有看過的痕跡。
桑茴曾經去看過,樹下埋酒處積葉深深,再沒有了當初埋酒之時的那種濃情蜜意,更顯得淒涼。
桑茴知道自己再這樣想下去一定會失態,強行將情緒拽了過來。
看著低頭不語的半夏,桑茴一邊給南宮素包紮著傷口一邊排解著情緒。
“你一定再好奇喬安之那些暗衛怎麼沒出現對吧?”桑茴一臉的得意,握著南宮素的手動作很輕柔。
看著半夏不敢說話,桑茴繼續說道:“那些暗衛確實難纏,尤其是他們的首領,可惜成也首領敗也首領,那個首領很有謀略,做事果敢,可也正是這樣才會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喬安之走之時肯定下了死命令,讓他們時刻保護南宮素,”看著半夏不相信的眼神,桑茴抬了下頭隨後又低了下去,顯的很隨意,繼續把玩著南宮素的手,手腕的紅腫的症狀輕了很多,“莫非你也被騙了?以為桑茴對南宮素很是冷淡?”
“雖然談不上冷淡,但是也絕對談不上如此的重視吧?”半夏懷疑的說著。
“怎麼可能,我家阿素最會勾人心魄了,再說桑茴覬覦阿素已久,之所以做出這種表現也無外乎是掩人耳目,連你都沒發現,那看來阿素和喬安之真的是清白的很呢,至少沒有夜宿過吧?”桑茴笑的很開心,有一種放下擔心的誌足意滿。
半夏低下頭,不敢說出在自己故意生病那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兩個眼睛在快速緊張的轉著,手心裏黏黏的都是汗。
“嗯?”桑茴看出了半夏的異常,那個嗯給半夏很大的壓力。
“喬安之每晚都會和公主下棋,輸了之後便會離去。”半夏避重就輕的說著。
“半夏,你這條命是誰給你的?你居然學會撒謊了,若是什麼事都沒有怎麼阿素這麼依賴喬安之了?”桑茴斜靠在車裏,一手握著南宮素的手,一手放在嘴邊在思考著什麼。
桑茴的話每個字都像是重重的鐵錘,一下一下的砸到了半夏的心頭,嚇得半夏險些就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