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細雨輕煙籠草樹,斜橋曲水繞樓台的景色,南宮素心裏沒有半分的閑適,反而總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應該抓住卻沒有抓住一般,亂糟糟的沒有頭緒。
“這裏是大鄴?”南宮素突然間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身體打了一個冷戰。
“阿素,”桑茴緊緊的抱住了南宮素,將頭埋在她的發絲間,聞者她頭上淡淡的香氣,“我們回家了。”
這個動作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夢中,隻不過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醒來都是空蕩蕩的一個人,空蕩蕩的房間空蕩蕩的心,再次睡著時連夢裏都是空蕩蕩的疼。
南宮素咬著自己的牙,身體在輕微的顫抖著,想扭過頭卻發現桑茴抱的格外的緊,南宮素最後放棄了轉身,隻是不屑的笑了笑。
盡管她笑的很輕,但是桑茴還是感受到了南宮素的拒絕與冰冷,緩緩的鬆開了南宮素,無力的將南宮素的身體扳了過來,看著南宮素不屑的臉,心裏像是被紮了一根針一樣。
“阿素。”桑茴看到南宮素這個樣子,破天荒的感覺到了無助,眼前的這個南宮素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樣子,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南宮素了,那個南宮素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不會這麼敵視看著自己。
這樣的認知仿若一陣暴雨將桑茴心中那朵剛剛燃起的重生的小火苗瞬間就熄滅了,連一絲溫度都沒有留下,隻留下一堆黑色的東西在嘲笑著自己的天真與幼稚。
“放我回去。”南宮素的右手腕已經不紅腫了,但是左手的傷口沒有完全痊愈,可是南宮素卻顧不得那些傷口,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的緊緊的握著,骨節處泛著白,那些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像是重新要崩裂了一樣,熱熱的發著疼。
“阿素,你回不去了。”桑茴將南宮素緊握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掰開,握著她的手,眼睛隨意的往上一瞥,有著一種吊兒郎當的隨意。
看夠了外麵的景色,桑茴收回了剛才的那副表情,低下頭看著南宮素的左手那透過布的血跡眼裏一閃而逝的是心疼與憤怒。
“什麼意思?”南宮素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從心裏湧出了一陣惡寒,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窗子邊,腳底打了一下滑險些就摔在了地上。
桑茴小心的就扶住了她,眼裏閃過驚慌是神色,脫口而出:“阿素小心。”
南宮素站穩之後還是往後躲了一步,被眼淚洗過的眸子閃動著不明的情愫。
桑茴看著南宮素遠離了自己,也不生氣,而是跟著她的步子上前走了一步,兩手搭在了窗子邊,將南宮素環在了懷裏,和她臉貼著臉,“阿素,我的意思是北楚你回不去了。”
看著南宮素警惕質疑的眼神,桑茴低頭笑了一下,將所有負麵的情緒全部沉入了心裏,再抬起頭的時候笑容更加燦爛了,宛若一朵開在黃泉路上的紅色彼岸花,鮮紅的花朵像一隻隻神秘的手掌,熱烈的哀傷著,絕望的燃燒著,像是要把人拉入未知的境地,在一團的戾氣中偏偏帶著絕美的嬌豔。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南宮素看著他的樣子心裏發著慌,險些立不穩。
桑茴見狀雙手把她的胳膊按在了腰間的兩側將她扶穩了,一字一句的帶著笑說著:“大鄴王妃南宮素,善妒無寵,爭寵不成,因愛成恨,包藏禍心,趁喬安之不在,蓄意支開靈禽白胖子,利用送古琴鸞鳳的借口與大鄴裏應外合想盜取軍事城防圖,沒想到被喬府侍衛發現,情急之下居然防火殺人滅口,險些傷及兩位側妃,喬府侍衛誓死護衛,這才打破了南宮氏的魚死網破的毒計,為了自保,大鄴南宮氏帶著心腹假死逃離了王爺府,現在整個喬王府都亂成了一團,北楚皇帝震怒,誓要查明真相,嚴懲真凶。”
桑茴的話一字一字的說著,每一個都真實而又尖銳的打在了南宮素的耳朵裏,紮在了南宮素的心上,等到桑茴最後一個字說完了,南宮素隻覺得自己已經懸在了半空中,軟弱而又無措,臉色煞白,甚至連唇邊都失去了血色。
“你這麼做會害死喬安之,害死大鄴的。”南宮素心頭的那口血險些就沒有壓下來,哆哆嗦嗦的半天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字字都在滴落著紅色的血。
桑茴看著南宮素這個樣子,心裏在被一雙手狠狠的撕擰著,心如刀絞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可是臉上還帶著笑,美麗而又妖冶。
“那又如何。”桑茴抱著她的腰,滿不在乎的說著:“喬安之與我何幹?大鄴與我何幹?阿素,關鍵的是現在你已經無處容身,不管是對大鄴還是北楚,你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你現在隻能在這裏,陪著我,這個親手毀了你的人,即使再不想見也無可奈何,想一想我就覺得開心,是的,真的很開心,最重要的是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