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城子突然出現了國民黨複興社特務處的殺手,這讓柴榮有些措手不及。自打日本人攻破了北大營,東北軍就直接撤出了東三省,退到關內。國民黨也是一溜煙的跑光了,城內的國民黨聯絡點,幾乎都被鬼子端了窩。這次派殺手進入新京,必須得重新建立聯絡站,否則將沒有立足之地,別說搞刺殺行動,就是打探休息都是個問題。柴榮左思右想,也沒想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其實柴榮忽視了一點,既然是殺手,本身就具有生存本能,這種本能是經過極其艱苦的環境磨練出來的,像新京這種繁華城市,對於一個殺手來說,那就是一種奢侈的環境,就是一種享受,反過來說,這樣的環境對殺手來說也是最容易暴露的。殺手是冷漠無情的,在此種環境裏,殺手的一個眼神,神經質的目光和多疑的思維,都會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用不了多久就能引起鬼子和特工的注意。
柴榮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來對付這些殺手,隻好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研究對策。
夜裏的風,此起彼伏,吹動著樹枝晃如魅影,街麵上冷冷清清的,鬼子的巡邏隊一如既往進進出出的,踩踏出的皮靴聲在陰風中也顯得軟弱無力。
柴記商行的二樓是漆黑一片,在柴榮的辦公室裏,彪子、大胡子、二虎等幾位骨幹正等著柴榮做工作部署。
許久,柴榮無奈的對大家說道:“這幾天裏,我想了很多方法,就是找不到對付國民黨殺手的好辦法來。所以把大夥兒找來商議一下,看看有什麼好辦法?”
“隊長,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寬城子裏來了藍衣社殺手的?”大胡子低聲問道。
“不是我發現的,是上級來了指示,說近日將有國民黨複興社派出的殺手混入城內,要我們密切關注,並讓我們把隱蔽的工作做得更細一些。”柴榮看了看大胡子,對大家說道:“上級還說,這次國民黨派來殺手任務就是殺漢奸,鬼子特務,也許我們也是必殺之列裏的人哪。”
“這叫什麼事兒呀?一邊喊著國共合作,一邊搞暗殺,這算哪門子合作啊?”二虎氣嘟嘟的發著牢騷。
“就是。這些殺手一來啊,到限製了咱們的行動,國民黨到底是合作呢?還是幫著日本鬼子打咱們呢?”彪子也沉不住氣地說道。
“大家夥兒不要著急,咱們想想辦法,看看咋整才能擺脫這些國民黨殺手,千萬不能讓他們像影子一樣纏上我們。”柴榮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大家說道:“如果有必要,我們和他們做正麵接觸,對他們說明厲害關係,爭取和他們合作。”
“隊長,您不是開玩笑吧?這些人隸屬於戴笠這個複興社特務處頭子的,對咱們共產黨是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掉一個的態度啊。和他們合作?這不是與虎謀皮嗎?”彪子急忙說道。
“是呀,這才是我頭疼的事情。你們想啊,戴笠的複興社臭名昭著,連小日本鬼子都自歎不如,我們跟他們之間的較量中也吃過不少的虧。可眼前,這幫陰魂不散的家夥,滲透到了新京,明著是殺日偽漢奸,暗地裏對咱們也會下手的,你們說怎麼辦?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柴榮說著“唉”歎了一聲。
“隊長,要不,咱們也來個幹脆的,先把這幫家夥收拾嘍,省的給咱們找麻煩。”二虎說道。
柴榮搖搖頭,沉思了一下,看著低頭不語的大胡子,問:“大胡子,你是怎麼想的?”
大胡子抬起頭,瞅瞅大夥兒,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於是“咳咳”地咳了兩聲,說道:“隊長,論身手,我不如彪子,論智慧,我比不了隊長,不過我覺得二虎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隊長,你看我們的任務是鋤奸和幫助老肖建立聯絡站,現在老肖的聯絡站已經成立了,咱們要除掉的是李華堂那幫叛徒,而國民黨複興社要除掉的是鬼子特務和漢奸,其中包括我們。雖然說目的差不多,可對象就不一樣了。我們在戴笠的眼裏就是他們的死敵呀,他們對我們不客氣,我們也沒必要善待他們呢。”
“話是這麼說,可現在是兩黨合作時期,我們也不能不顧後果是吧?”柴榮不否定大胡子的看法,也不肯定他的看法,又說道:“不論道義和良心上,我們都不應該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隊長,不如我們借刀殺人?”大胡子冷冷地說道:“既然國民黨不把咱們當自己人看,我們也不用在乎他們是什麼人啦,隻要是針對咱們的,咱們就不能客氣。”
“對”
“對”彪子和二虎一致讚同大胡子的說法。
柴榮沉默不語,三個人看著也是默默無聲。
柴榮忽然一下覺得事態嚴重了,以目前的形勢,國共處在合作時期,雙方都對彼此存著戒備心理,也是最敏感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給國民黨留下搞分裂的借口,這將影響到抗戰全局,這樣的話無論是對於國民黨還是對於共產黨都是不利的,弄不好就會自相殘殺,讓日本鬼子占盡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