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都已經有了想法,那我就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孕婦好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裏麵的孩子立刻踢了我一下,我的肚子一陣癢癢,我撫著肚子輕輕笑了起來。
“笑什麼?”裴以欽盯著我的肚子,小聲警告,“兒子,別欺負你娘,我都舍不得欺負她。”
我翻了一個白眼,他欺負我的時候多著呢,隻是現在他選擇性的忘記了而已。
這大概就是夫妻之間最平凡的相處吧,互相看不慣,又互相依賴,偏偏誰也離不開誰。
……
平靜的過了半個月,我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六個月了,肚子漸漸大了起來,我扶著肚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而裴以欽正在看一個關於育兒的視頻。
此時我們不再是第七獄的獄主,也不是人間的守護者,隻是一個孩子的父親和母親。
看了一堆視頻之後,裴以欽煩躁道:“怎麼養個孩子這麼麻煩?”
“怎麼,不想養啊?”我瞪了他一眼,要是他敢點頭,我肯定二話不說就走了。我挺著個大肚子這麼難受都什麼都沒說呢,他還說辛苦。
“當然不是。隻是覺得養孩子比其他的難多了,很多事失敗了還可以再來,但是孩子不一樣。孩子是一次性的東西,沒有再來的機會。”他的間接還挺深。
但我很認同他說的話,現在的社會,大多數人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叮咚!”門鈴忽然響起,他關了視頻才去開門,就見一個陌生的人站在門口,詢問道:“請問這裏是裴以欽裴先生家嗎?”
“是我,你有什麼事嗎?”裴以欽皺眉道。
“是這樣的,之前您不是把裴述裴老先生留在我們療養院嗎。現在他生病了,想要見你一麵,不知道現在你方便嗎?”來人簡單的說明了來意,然後靜靜的等在一邊。
裴述?
他要是不來,我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疑惑的看向裴以欽,我也想知道他想怎麼處理這件事,不管怎麼說,裴述也算是他生理上的父親。
“他什麼時候病的?”裴以欽靠在門上,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有。
來者對裴以欽的冷漠沒有半點意外,微笑著解釋,“病了好久了,之前我一直試圖聯係您,可一直沒有渠道,最近才找到您的住所,這才找了過來,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裴以欽沉默了一下,“既然這樣,那我就去看看他吧。”
“那就太感謝你了。”來者露出一個微笑,“那我就先走了,我會在療養院等你的到來。”
目送他離開,我才道:“帶我一起去吧,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他的兒媳婦。”聽他的語氣,裴述病的不輕,這可能就是最後一麵了。
“也好,不過先吃完飯再去吧。”裴以欽一點都不著急,淡然到了極點,仿佛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不急,我就更沒什麼好急的了。
……
等我們趕到療養院,已經是下午。
一進房間,我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裴以欽忙道:“難受的話就不要進去了。”
我搖搖頭,“沒事,我還可以忍受。”
不管怎麼說,對於老人該有的尊敬還是要的。
他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帶著我走進了房間。
豪華的套房內,裴述虛弱的躺在床上,旁邊站著幾個醫生,還有幾個護工。
見我們進來,目光紛紛落在我們身上。
裴以欽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命令道:“你們先出去。”
“你是病人什麼人?”一個醫生站出來問道。
不等裴以欽回答,原本奄奄一息的裴述忽然開口,呢喃道:“是以欽嗎,是不是以欽來了?”
我這才將目光落在床上,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待看清楚床上那個病的隻剩下骨頭的老人時,我有點沒認出來。猶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意氣風發的罵裴以欽,沒想到這才多久,他就變成了這樣。
我不由得歎息一聲,生命有時候真的太無常。
“是我,現在你們可以出去了嗎?”裴以欽應了一句,繼續看向那些不肯離開的醫護人員。
他們相互之間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默默的離開了。
裴以欽走到裴述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隻剩皮包骨的身體,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動容,“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麵會是這個時候。”
“以欽,你知道我一開始為什麼不肯認你嗎?”床上的裴述一把抓住裴以欽的手,眼中閃過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