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當空時,謝必安帶著兩個得意手下,曲哲泊明和藺少樅酒足飯飽後,悠閑的來到囚禁女鬼的蒼天大樹前。
這是一顆鬆樹,樹很高,直衝雲霄。墨綠色的枝葉根根挺立,像長白山一般,傲然有骨氣。
謝必安繞著大樹又走了兩圈,嘴裏碎碎叨叨的嘀咕著:“範無救你個傻麅子,跑哪去了?一會女鬼出來我要是降不住你就死定了,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在關鍵時刻棄我而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曲哲泊明見他神色緊張,悄悄問道:“七爺,你有幾分把握啊?”
“我怎麼知道!”謝必安說的理直氣壯的,一點沒有羞臊。
“在不我把機竺哥找來吧。他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尋常小鬼見他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謝必安眼睛一轉,覺得這事可行啊,把機竺找來,等他和女鬼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正好可以漁翁得利。對著曲哲泊明哈哈大笑,“就按你說的來,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有腦瓜的!”
“嘿嘿,您開心就好。”
曲哲泊明給機竺打了電話,把事情和他大致說了一下,隻聽電話那頭機竺的聲音好似沒有靈魂一般,隻是單一的應承。他心裏隱隱擔心,覺得還是再問問朱迷樂為好,電話還沒撥出去,隻見一陣黑霧彌漫,粗壯的鬆樹開始劇烈的顫動。
“藺少樅,你快看,鬼要出來了。”曲哲泊明一指鬆樹,大聲喊道。陰冷的空氣瞬間凝結,
原本還沙沙作響的樹葉平靜的讓人心寒,一股冷氣從後背灌了進去,凍的他直哆嗦。
“你們靠後!”藺少樅大喝一聲,抽出桃木劍,橫刀劃在手掌上,頓時鮮血浸染於劍身之上,桃木劍隱隱發出綠光,劍氣一指,“破!”
隻聽“轟”的一聲,鬆樹一陣震動,樹幹攔腰而折,轟鳴著倒在地上。一道黃符穩穩的落於斷口之上,鬆樹抖動幾分鍾,最終平靜了,隻有樹根處不斷冒出的黑氣代表著紅衣女鬼的怒氣。
曲哲泊明擦擦頭上的冷汗,長出了一口濁氣,心中一陣後怕。雖然藺少樅把女鬼暫時製住了,但他分明感受到強大的殺氣,一旦女鬼逃脫禁錮,自己這樣的末流天師,勢必要送命的。
“藺少樅,你太厲害了!”曲哲泊明比了個大拇指,由衷的稱讚著。
“我也隻是暫時控製,拖不了多長時間。”藺少樅歉意的笑笑。
謝必安緊鎖眉頭,拿出手機,播了黑無常範無救的電話,隻聽見裏麵一片忙音。鬱悶的垂下手,寄出招魂幡,“如果我製不住女鬼,你們就跑吧,能跑多遠跑多遠。”
“七爺,我們齊心合力,一定能降服了她。”藺少樅信心滿滿的說道。
謝必安白了他一眼,暗道自己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你個毛頭天師,哪來的勇氣。但是嘴上卻說道:“我說什麼便是什麼。”
曲哲泊明心中著急,四下尋找機竺和朱迷樂的身影,突然眼睛一亮,大聲喊道:“機竺哥!我們在這裏!”
機竺和朱迷樂聞聲走過來,見著謝必安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謝必安看著他,心裏突然放心多了,比上次見麵熱情百倍,“機竺賢弟,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仗義的。”
機竺沒有回話,隻問道:“女鬼在哪裏?”
曲哲泊明一指半截鬆樹,“這裏,暫時被壓製了。”
“你說她是五百年前死的?”
“對啊,五百年。”
謝必安突然眼睛一轉,回想在生死薄看見的死亡時間,說道:“機竺賢弟,她和你差不多一年死的,說不定你們能認識。”
此話一出,藺少樅頓時緊張起來,緩緩後腿一步,手伸進衣服裏,攥住靈符。機竺緩緩轉過頭,看著他,邪笑道:“你打不過我!”
藺少樅呼吸一滯,緊張的說道:“你是小明的朋友,我不會和你打的,我隻是,隻是,是預防女鬼出來。”
曲哲泊明嘿嘿一笑,藺少樅的謊話說的太過明顯,忙安撫道:“大家都沒有惡意的,能湊在一起,都是為了對付女鬼,放下隔閡,放下隔閡,對吧,七爺?”
謝必安沒想到曲哲泊明會把皮球踢到自己這裏,尷尬笑笑,對著藺少樅說道:“你放鬆點,機竺厲害著呢,是和咱們一夥的。”
“這個天師和七爺留下,曲哲泊明你帶著迷樂退的遠遠的。”機竺吩咐著,又加重語氣說道:“保護她的安全,傷了一根汗毛,你都別想活。”
謝必安三人均是心中一寒,特別是曲哲泊明,不知道機竺為何這樣冷冽,這樣的機竺不同以往,疑惑的看向朱迷樂,隻見她滿臉哀傷的盯著手腕上的串珠,讓人很心疼。
“我會的,機竺哥。”說罷,拉著朱迷樂的袖口,走向遠處。
朱迷樂任由他拉著,或者說現在誰拉著自己都無所謂,她的心裏都是和機竺的種種回憶,傷感充斥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