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們,鍾仁鳳就不會這樣,不會被人害的這麼慘!
謝必安很痛苦,愧疚感被深深的烙在身體中,他想救鍾仁鳳,想安慰鍾仁鳳,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鍾仁鳳身上的法力,自己根本就破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鍾仁鳳!”
一聲聲低沉的聲音在呼喚著鍾仁鳳的神智,他凸出的眼球想要轉一轉,看看痛哭失聲的謝必安,卻被法術禁錮,心中難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
他想對謝必安說,不要哭,自己把生命已經看淡了。他活著也是煎熬,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他一直都知道,朱厚照不會放過他。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沒有人類的感情。
他還想對謝必安說,他曾經愛上了朱厚照,愛一個人魔鬼是痛苦的,何況他還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魔鬼。
他發現這是一段無望的愛,便逃走了。他在朱厚照的臉上,隻看見一種對權利的執念。那樣的他很醜,很邪惡。不再是第一次見麵,對他伸出手,把他緊緊握住的,帶著他逃出忘川河的男人了。
白皙如玉的翩翩佳人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個嗜血魔鬼,猙獰的,帶著一抹滿足的微笑,把他的關節一一掰斷,把他按在身下。
如果,他能再選一次,他希望……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第一最好不想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
血淚漸漸打濕白色的棉麻睡袍,一抹血紅在胸前化開,像一株盛開的彼岸花,映襯著他青白色的臉。
範無救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頭頂。“鍾仁鳳,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一滴血淚恰好落下,像是對他的話的回應。
範無救閉上眼睛,低聲說道:“一路走好。”手指用力,鍾仁鳳的身體越來越淡,最後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酒吧的每一處角落。
鍾仁鳳消失了,魂飛魄散。朱厚照用了最卑鄙的手段,禁錮了他的魂魄和身體,讓他隻能被動的受折磨,直到死去。
謝必安一直念著鍾仁鳳的名字,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鍾仁鳳沒有和他們說什麼,他卻能感受到他眼淚中的悲傷。
“別哭了。”範無救站起身,把他扶起來,緊緊抱住。
“他解脫了。”
“嗯。”範無救淡淡應了一聲,心口堵的難受,雖然沒有謝必安表現的那樣激烈,但是鍾仁鳳因為他們而死,這個認知讓他很悲憤。
“我會為他報仇的!謝必安,相信我!”
謝必安沒有回答,他信,不過,這件事不是範無救的責任。而是他的,他把一切都理清了,他的悲傷就是鍾仁鳳的悲傷。
“告訴機竺,開始吧。”
黑白無常的別墅。
伯昆萎靡的攤在地上,眼睛裏沒了算計。“算了,落在你的手裏,我也沒打算活。你們要問什麼?我都會一一說的。”
機竺蹲在他身前,微微一笑,說道:“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
伯昆挑眉,一臉的戒備看著他。在他眼裏,伯傲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他命啊,知道了反而不害怕。唯獨這個男人,自己和他也不熟,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新疆,機竺化身王宇,他們已經算是“老熟人”了。
“什麼事?”
“你知道現在這個閻王是誰麼?”
“哼,你在考我麼?”
機竺搖搖頭,嗤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直被蒙在鼓裏!”
伯昆平時自視甚高,見機竺這個態度,頓時火冒三丈。“有話就說,賣什麼關子!”
“他不是你扶持的殿王,而是你的老對手……朱厚照!”
“不,不可能!”
伯昆愣住了,嘴上反駁著,可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自己的反駁很無力。
“我為什麼要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伯昆雖然一直被朱厚照派去和機竺(王宇)接觸,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機竺有意隱瞞,他自然也不會告訴伯昆。
此時在伯昆看來,眼前的男人還很陌生,還帶著隱隱的熟悉感。
機竺經過幾次靈氣和煞氣的交替,容貌自然比他生前精致了許多,不然以前朱迷樂也不會總是計較他們之間的容貌和誰更白的問題。
伯昆心道,他們沒什麼過節,他確實沒必要騙他。但嘴上依然辯解道:“我一直跟在閻王身邊,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