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以真和洛諾爾慢慢地走著。
以真走著走著,忍不住回頭望,卻隻見身後一片虛無,升騰著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這霧氣漸漸湧過來,於是什麼也看不見了。以真慌忙拽住洛諾爾的手,心想:這下又會到哪個奇怪的地兒呢?
在白茫茫的霧氣中忽然出現了一點亮晶晶的紅色閃光,一閃一閃,顯然這光的波長非常適合在霧氣中傳播,所以以真的眼睛非常敏感地捕捉到了這閃光,咦,這是什麼?
走近了,以真才看清楚,這竟然是一隻不停地扇動著翅膀的螢火蟲,以真是非常喜愛螢火蟲,看見這螢火蟲就心下大喜,忍不住湊上前去細細觀察。這是螢火蟲嗎?以真很疑惑,首先,它具有一個比普通螢火蟲更大的體型,扇動著一雙超長的透明翅膀,其次它的光竟然是晶紅色的,可以真記得,螢火蟲的光應該是黃綠色。
可這隻螢火蟲可愛極了,它顯然也發現了以真,圍著以真團團地飛,仿佛在熱情地邀請著:“來呀,來呀,來抓我呀。”以真忍不住伸出了手指想去輕輕地碰一下,向螢火蟲表示自己的友好。
就在以真伸出手指的時候,洛諾爾忽然大叫:“不要,以真。”
可以真的動作顯然比洛諾爾的叫聲快多了,她搶在以真前麵已經友好而輕柔的碰了螢火蟲一下。
就在那個瞬間,“不好。”就在以真的手指和螢火蟲建立的連接的那一瞬間,以真忽然覺得有一種超強的吸力從螢火蟲上傳遞了過來,以真馬上用力摔著手,想把這螢火蟲摔掉,可是,這小蟲子竟然隨著她的手劃到東又劃到西,劃出一條美麗的光路。
“哈哈哈。”半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釣到了,又釣掉了一個。”隨這一聲笑,螢火蟲忽然向上飛去,以真看著自己的手指隨著螢火蟲而去,慢慢地,螢火蟲帶著以真竟然飛了起來。
洛諾爾嚇得大叫:“以真,以真。”在下麵不停地頓腳,搓手,卻也毫無辦法。
以真沒法子丟到手指上的螢火蟲,卻見自己隨著螢火蟲穿越霧氣竟然從一片水中出來,仿佛釣魚一般被一個小孩子釣著,這小孩子把手伸過來,以真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團光,發出淡淡藍色的一團熒光。
這小孩子把熒光拿在手中一看,麵露詫異的神色,說:“噢,竟然是一個生魂。”這時候,旁邊另外一隻螢火蟲也升了上來,帶著另外一團熒光,這小孩子把另外一團熒光也拿在手裏,看了一看,笑著說:“哈,這是一隻死靈魂。”。”
這小孩子也不管生魂還是死靈魂,隨手把兩個靈魂往一隻黑色的背簍裏一丟,就高興地跑了,一邊跑,一邊還大叫:“爺爺,爺爺,我一下子釣到了兩隻。”
以真被那小孩子用大力氣一丟,丟進了一個漆黑的處所,丟得全身骨頭都要斷了一樣的疼。
“唉,真是流年不利呀,今年到底撞了什麼邪。”以真掉在地上的時候一邊使勁摸著自己疼痛的小骨頭,可憐的骨頭,你可不要斷呀。一邊嘀咕著:“菩薩呀,你要保佑我能逃脫這一災難,如果我能回去,我一定不忘記給你燒香拜佛。”
“哎,求泥佛不如求自己。”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個聲音,他對以真說著話,但以真卻依舊喪氣的很“這年頭,竟然被別人當作一條魚給釣了,說出去真是奇恥大辱,洛諾爾呀洛諾爾,你在哪裏呢?幻呀幻,平常你小小的小鬼頭總自稱是俺哥哥,今個兒小妹子有難,你怎麼就不來了呢?送個小鬼一送就消失了!”
“子蕭呀子蕭,你可別怪怨我不想起你,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可真得沒時間來想起你,請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還有我的媽呀我的祖宗呀,你可要保佑我呀!”可憐的以真,在心裏把一個親人念叨,也不知道親人們的耳朵癢不癢。因為聽說當別人在想念你的時候,你的耳朵會很癢很癢。
當以真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終於看清楚了對麵的那個靈魂。呀,這個靈魂好可怕呀,蒼白的臉,呆滯的眼睛,亂糟糟的頭發,一幅遭受到沉重打擊的樣子。“哈,釣到了一隻死靈魂。”那個小孩子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來。“啊,這是一隻鬼呀。”以真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嚇得忍不住尖聲驚叫起來,雖然以真現在的形態也算不上一個人,但是真地看見一個鬼,還是忍不住會害怕。但那個鬼也隻是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沉默著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