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議論,說今天有一個插班生要轉來三班。

“我去抱本子的時候看見了,高,還有點帥。”

“真的嗎,真的嗎。”

果然早讀的時候班主任領著一個男生進來了,教室裏安靜下來。

莫可正在背單詞,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嚇到,抬頭一看,講台上站著的不就是昨天送她回家的那個男生嗎。她因為昨天喝多了,醒來已經忘記一些事,好幾秒才回憶起昨天的事。劉昊銘說過他要轉到這個學校來,卻沒說他在哪個班。

這才好好的看清他,一身藍白校服,身材瘦削,不悲不喜站在講台上,活脫脫一個青春片裏的憂鬱少年。很多年後,莫可忘記了很多事,但是這一瞬永遠刻在了她心裏。

“這是我們班轉來的新同學,梁陳年,希望大家以後好好相處。”

莫可跟隨大家不緊不慢的鼓起掌,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去選個位置坐著。”班主任對他耳語。

因為是單人單桌,前後間距很大,所以在任何一個地方插上一個座位都沒有問題。

他搬上搬凳,徑直走到了莫可前麵。

課間,梁陳年的東西已收拾完畢,正式成了莫可的前桌。隔壁班的女生聽說三班轉來了個高帥的男生,都裝作若無其事站在門口往裏瞅。

他翻看著書。

“挺會選座位。”莫可在後麵用兩人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嘀咕。

他抖動了一下肩膀,沒有說話。

“今天看起來可不像會去酒吧的人。”

梁陳年忽然轉過身,雙手搭在椅子上,“你也不像是會在酒吧喝醉的女生。”這才發現她帶上了眼鏡,文靜的樣子怎麼也不會讓人聯想到她能連喝完五杯啤酒。

莫可靠近他頭的側麵,低聲說“我混酒吧的時候你還在啃棒棒糖呢。”然後笑著恢複到寫字的動作。梁陳年隻看見她修長的脖頸,甚至幾根頭發掃在他的臉上,完全聽不見她說了什麼,於是轉過頭去,用手搓搓自己的臉。

放學時。莫可還在收拾書包,就聽見有人在敲教室窗戶,抬頭一看,是唐糖興高采烈的招手,而劉昊銘站在她身後一臉陰沉的盯著自己,她趕忙收好了書走出去。

“我聽劉昊銘說你和林學長鬧別扭了,來找你一起回家。”唐糖牽起莫可的手,“一會兒我們可以交流交流。”她又小聲說。

莫可笑了,好久沒和唐糖一起回家了,平時基本上都是唐糖和劉昊銘一起,她和林深一起。這時,梁陳年斜背著書包走出來,和劉昊銘碰了碰拳頭。

“你好,梁同學。”唐糖知道他是劉昊銘的好朋友,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梁陳年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莫可看向臉臭得像糞坑一樣的劉昊銘。“你幹嘛惡狠狠的盯著我,欠你錢了嗎?”

“莫可,你欠我的根本無法用錢挽回!”劉昊銘氣衝衝的上前一步,“昨天我媽接了你媽打的電話,把我臭罵一頓,讓我在暑假之前都八點以前回家!啊,我的自由啊!你還得清嗎你!告密鬼!”說著,用手戳莫可的肩膀。

唐糖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嚇得劉昊銘把手縮回去,“戳什麼戳,早點回家不是很好嗎,早就說叫你少去酒吧。”然後摟住莫可的肩膀,“小可,走,喝奶茶去。”於是兩個女生就走掉了。

劉昊銘推了一下梁陳年,“好笑嗎,笑個屁。走,打網球去。”

“走就走,誰怕你。”梁陳年把背一挺。

“別被我打得回家偷偷哭。”

“開玩笑。”

“兩杯珍珠奶茶嗎?”奶茶店的小姐姐笑著問,“今天男朋友沒一起啊。”

莫可笑笑。

唐糖突然冒出頭來,“今天是我噢,兩杯奶茶。”

兩人就這樣走在路上。

沉默良久,唐糖終於忍不住開口。“怎麼回事?都在說林深要出國了,聽說連國籍都改了,是真的嗎?”

“是吧。”她咬著吸管,“我也才知道不久。”他要走,她並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這才是最可笑的。

“為什麼決定得這麼突然?”

“他說爺爺病危,公司留下很大股份,爸爸和叔叔們拖家帶口的急著回去爭財產呢。”莫可又笑了,“怎樣?很像電視劇吧?”

“太像了,太狗血了。”唐糖砸砸嘴,“你打算怎麼辦,等他還是……”

“我不知道。”莫可這次沒有笑了,“而且,他今天不在學校裏。”

他最近經常不來學校。

今天有晚自習。

梁陳年正在看書,餘光瞥見一個高高的男生在窗前徘徊幾步,就順著走廊離開。他隱約猜到這是誰。果然,沒過幾秒,莫可就匆匆忙忙走出教室,往走廊那裏去了。

這是他們見麵的方式,每次林深放學或者有事找她,都會在她的教室旁晃晃,直到她看見,才先去走廊等她,仿佛是特務接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