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已是晚上十一點。
梁陳年坐在沙發上看書，就像眼睛長在了書上。母親削了個蘋果遞給他，兒子如此用功，他從未讓自己操過太多的心，笑得很幸福。
這時，敲門的聲音響起。母親開門一看，是司機小張，果然梁陳年的父親和最近幾天一樣，喝得爛醉，整個人掛在小張身上。
“夫人，副市長在局上又喝多了。”小張退到門後，“我先走了。”
於是梁媽媽趕緊攙扶著梁啟平進來，“怎麼又喝成這樣，陳年，快來扶一下你爸爸。”
梁陳年聞言，跑過去，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放在沙發上。梁啟平臉已成了豬肝色，嘴上還嘟囔著“哎！我也不想喝。”
“不想喝還有人拿刀逼你啊。”
梁陳年看著爛醉如泥的父親，身上還散發著濃濃的酒氣，眉頭皺成一團。從小的記憶裏父親是個很嚴肅的人，說一句是一句，眉毛眼睛裏都是正氣。但自從來到這座城市，尤其是最近，父親喝醉的頻率更大了，幾乎每天都在同一時刻以同樣的方式跨進家門。梁陳年從來都不喜歡去酒吧這樣的地方，也不喜歡看別人喝醉。
“媽，我回房間了。”
“兒子就要高考了，也不早點回家。”梁媽媽埋怨道。
可是梁啟平已在沙發上睡著，哪裏聽得進去。
日子就在一天天倒數中過去。
世界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對高三學生的吸引力，除了做題。他們就像屁股生長在了板凳上，永遠在寫著什麼，丟掉了放鬆，連上廁所都是浪費時間。莫可時常覺得這日子沒有辦法熬到頭，看他坐在前麵的背影，他的背像筆一樣直，筆，拿起筆繼續讀書。
梁陳年時常會買一杯奶茶放在她的桌子上。生活是苦，奶茶是甜。希望能給她的生活裏增添一點點的滋味。
那天不知是誰偶然提起要去哪，最後莫名其妙的決定了要一起考去北京。莫可站在欄杆邊看夕陽，紅得幾乎要把遠處的樹林燃起，照耀了大半個城市，屋頂上，人們的臉上，都是夕陽的餘光。又轉頭看看身邊的他，感覺一眼就能望到未來。
如果我們互相喜歡很久很久，以後會結婚的吧，也會有自己的家，還有孩子。她躺在床上，聯想，笑了一下，用被子蓋住害羞的臉，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和唐糖聊天。
“想好去哪了嗎？”
“我和他商量好了，一起去北京。”莫可湊近她的耳朵，小聲卻抑製不住開心。
“你們兩個真是不賴！”唐糖輕輕推了她一下。
“你呢？”
“哼。”唐糖放下奶茶，“他那無法入眼的成績，誰知道能去哪兒，他說他媽有的是辦法把他弄到北京去，那我也隻能勉為其難的跟上啦。”
“那太好了！我們就又可以經常見麵了！”
兩個女生擁抱在一起，快樂的笑了。幾天後的晚上，梁陳年放學回家，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