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卻看見家裏到處是穿著政府工作服的人,地上還有許多紙箱,他們都拿著紙和筆,看胸前的牌子應該是法院的人。神情嚴肅的三三兩兩站著討論什麼,對他的到來毫不注意,仿佛這裏不是他的家,而他隻是個進錯門的陌生人而已。

紙箱子裏有許多東西,大多數是一些印著黑字的白紙。但卻發現了原先擺在父親書房的一尊獎杯,那獎杯是父親最珍惜的,誰也碰不得,如今卻倒立著被丟在一個紙箱中。

他感覺不是很妙。終於,在昏暗的沙發角落看見了抱著腦袋的母親。忙跑過去,搖晃她的身體,“媽,怎麼回事!”

他看見母親抬起頭,美麗的眼睛已哭的通紅,她雙手撐在兒子的肩膀上,“你爸爸他,出事了……”

梁陳年看著她眼旁的皺紋,溝壑縱橫,一瞬間覺得她好像衰老了十歲。第二天。

莫可撐著頭坐在座位上。已經早讀十分鍾了,梁陳年還沒有來,他好像也沒有遲到過啊,莫可在心裏暗暗的想。於是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梁同學,遲到了!快來上課!

早讀課上她心不在焉。古詩被讀成散文,課文被讀成歌曲。早讀下了,手機屏幕上也沒有回信。“什麼,竟然敢不回我短信!一會兒罵死他。”莫可暗自生氣。

班主任來上課,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前麵的空位,還是自如的打開了書,仿佛早就知道教室裏今天會少一個人。莫可想,“會不會是生病了?”

下課,彎腰躲在書桌背後打電話給他,隻聽到清脆的語音: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sorry……

莫可死死的握住手機,手因為用力而變得青白,眼睛盯住那穿熟悉的號碼。沒有,沒錯,怎麼可能打錯,怎麼會是空號。於是又打了幾遍,卻是相同的結果。這一天,他沒有來,前麵的書桌裏有一本他昨天放在那兒的《三體》。前麵空空如也,上課是她心不在焉。明天就是周末了,他到底怎麼了。

第二天早上,打電話給劉昊銘。

“喂,梁陳年昨天沒有來上課,打他的電話是空號,你知道怎麼了嗎?”語氣快速且焦急。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昨天聽我爸和別人通話,好像和這事有關,事情不小,我不確定不能亂說。”他的說話的聲音逐漸減小。

莫可兩手垂著,眉頭像天邊的烏雲,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晚上用電腦打開qq,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我的人生都毀了,很抱歉不能遵守以前的承諾。我會盡力追趕你,如果很久,就忘了我。高考順利。

是昨天的消息,他的頭像已變成死寂的灰色。

莫可幾乎要把眼睛瞪出血來,久久無法回神。他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人生都毀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發了幾條問句,但她知道一時不可能收到回複。梁陳年不是一個愛開這樣玩笑的人,也不是一個誇張的人。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