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而且民間對於白蓮教的評價挺好,尤其是她們的“聖姑”,還被人奉為了“活菩薩”。”
“……”
“這白蓮教的弟子雖然都是些罪人,但是其常念道慈悲大度,並與窮苦百姓施粥布膳,救濟災民,在民間的聲望可不比你這位皇帝低。”蕭平川淡淡地瞥了她。
豐南珠皺眉。
“你剛剛提到了兩點都不錯,可是獨獨漏了一點。”
“什麼?”
“野心。”
“什麼野心?”豐南珠不解地問道。
蕭平川淡淡一笑,沒有作答。
一陣寒風吹過,蕭平川起身望著棋盤道:“我贏了。”
豐南珠愣了愣,拱手認輸。
蕭平川複雜地看了一眼她,隨後淡然開口:“你知道你為何會輸嗎?”
“孩兒棋藝不精。”
蕭平川怔了怔,抿嘴笑道:“我還從來沒見你這麼謙虛過。”
“……”
“你棋藝不精是一方麵,而且你下棋有一個特點,這個點是你的優點,也可能會成為你的絆腳點。”
豐南珠擰眉:“孩兒不知,還望爹爹指點。”
蕭平川將棋子收回棋笥中,淡然笑道:“凡事顧慮太多,倒顯得畏手畏腳,何不順勢而為,從容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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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南珠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著太上皇的話。
這個“順勢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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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蕭承詡帶著豐南珠出門遊曆徽州城。
蕭承詡以前在徽州住過幾次,因而對這兒很熟悉。
“爹和娘在益州生情,在徽州定情。爹退位後便帶著娘隱於徽州城之中。”
“益州?”
豐南珠以前聽說過益州,那個地方以前是蠻夷之地,屬古蜀國。雖道路險峻,卻被世人稱為“天府之國”。
益州遙遠,地處邊境,北方匈奴一直盤踞在其上方,但因為其有天險屏障,因而匈奴不敢貿然進犯。後來,益州成了大齊和匈奴的邊貿之城,逐漸發展起來。
“以後我帶你去益州看芙蓉花開。”蕭承詡挽著豐南珠的手清雅一笑,凜冽寒風中,豐南珠仿佛看見了萬頃芙蓉如霞開放。
“嗯。”豐南珠點頭應道。
冬天的夜晚黑得很快,還沒到酉時,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夜市就在這時候開啟。
大街上瞬間掛滿了霓虹琉璃,酒樓勾欄裏,歌舞升平,笙簫不絕;大街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飲食小攤,燈光下,白霧寥寥,吆喝聲不絕。
行至昨日煙花柳巷處,豐南珠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望著前麵鶯鶯燕燕,花花綠綠的一片,豐南珠畏而怯步。
“怎麼了?”
“蕭承詡,你長得太招蜂引蝶了。”
“怎麼,擔心你相公我被搶?”蕭承詡爽朗笑道。
“……是啊,畢竟你現在占用著我的身子……長得太好看也是種罪孽啊!要保護好自己啊,娘子!”
其實她本來是擔心蕭承詡這廝長得太小白臉,太冤大頭,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昨天那幫鶯鶯燕燕可對他歡喜得緊啊,那陣仗,恨不得癱倒在他身上。
關鍵是蕭承詡還自戀得緊,要是被他知道實情,還不誤以為她在吃醋?
她才沒有吃醋呢!
蕭承詡眉頭一挑,豐南珠暗叫不好,“刺溜”一陣煙便跑進了人群中。
“你別跑!”蕭承詡攆在她身後。
人來人往中,豐南珠回眸扮了個鬼臉:“抓不到我!”
燈火闌珊下,蕭承詡的腳步驟然慢了下來。
許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冬天的夜晚,身著白狐鬥篷的小女孩轉身衝他做了個鬼臉。
可惜人都是會變的,那樣可愛的謝婉婉竟然會變得如今這般工於心計……
要是能夠早點遇到南珠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