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永昭在一眾婢女的蔟擁下走了出來,那一身明黃的裙衫,幾乎恍花了洛無憂的眼。
看來,永昭對她的拜師宴倒還真是相當有興致,不止打算親自參加,竟還打扮的這般隆重,她頭戴五尾鳳簪,身穿黃色錦裙,裙擺用金絲銀線繡著鳳凰展翅的圖案。
竟是一身隆重的公主正統宮裝服飾。
“無憂見過母親。”洛無憂福身朝永昭請了安,她身後,紅錦湯圓兩人也是行了大禮參拜:“奴婢拜見公主殿下。”
“行了,平身吧。無憂,今日你父親朝中有要事,不能耽擱,你拜師一事,便由本宮代你父親出麵,現在,便啟程吧!”
“是,勞煩母親了。”
洛無憂又福了福身,永昭已上了那車攆,洛無憂轉身,帶著紅錦湯圓,坐上了後麵的那輛馬車。
“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公主她怎麼會突然和我們一起去,是不是又打著什麼陰險的主意,小姐您一定要多防備一些。”
一上馬車,湯圓揭開車簾,左右前後的看了下,壓低了聲音說道,最近事情頻發,任何時候都防備,幾乎都已成了湯圓的本能。
洛無憂笑著搖了搖頭:“你們不必想太多。”
她是不想永昭去的,在章府的日子,她過得很充實也很悠閑,不用擔心時刻會有人算計,還有真心為她著想的師父和大師兄,還有老管家福伯。
她很珍惜那樣的日子,不想有人去破壞。
可是顯然,今日她根本無法拒絕。
不過,永昭也不是傻子,今日,她既然主動出麵,便定不會生事,去破壞她的拜師儀式,那於她並沒有什麼好處。
一路順暢的到達章府,章府的老管家早已令人恭候在府門外,突然間看到這樣華麗的馬車停在章府門口,老管家也是愣了。
“見過小姐。”看到馬車上下來的洛無憂,老管家連忙迎了上去。
洛無憂笑了笑,指著那華麗的車攆道:“福伯,這是我母親,相府的夫人,永昭公主。今日父親不能前來,不過,母親卻是來了,還請福伯安排一下。”
“是,老奴參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福伯聞言愣了一下,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差了人進府稟報後,便領著章府的一眾奴婢前來接駕。
“微臣叩見公主殿下,微臣不知公主前來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殿下恕罪。”章明也很快出來了,卻隻他一人,洛無憂並沒有看到大師兄莫寒的身影。
洛無憂眸光微閃,卻也沒有多問。
車攆裏,永昭在婢女的攙扶下,踩著馬凳下了馬車,徐徐邁步走到章明麵前,看了一眼,章府的牌匾,指了指袖。
永昭道:“章院正請起,本宮今日是以相府主母的身份前來,為我相府長女無憂參加她的拜師儀式,所以,院正大人不必如此多禮!”
“是,謹尊公主之命,公主請。”章院正側身,將永昭公主請進了府內。
洛無憂也給章院正行了一個大禮,甜甜的叫了聲:“師父。”
章明點了點頭,一行人進到了屋內。
路過院牆旁的一棵合歡樹時,枝繁葉茂的枝椏間,有一雙眼睛朝她輕輕眨了眨眼,將先前一幕,盡收眼底的男子撇了撇嘴,看著永昭那副嘴臉,莫寒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若真的不必多禮,又何必擺出一副公主出行的隆重架式,還一口一個本宮自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公主麼?
假仁假義,心如毒蠍,惺惺作態……
這個女人,從頭看到腳,連頭發絲兒都散發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討厭氣息!
洛無憂眸光微微閃了閃,莫寒生性不羈不喜束縛,也難怪永昭來了,他竟躲在合歡樹上,隱去了身形。
光看永昭的排場,顯然,真的很令人討厭。
一行人進到了屋子裏,永昭微有些詫異,屋裏早已擺好了桌案,與香,茶,隻是,卻並沒有任何的客人。
除了章明,還有老管家,便隻剩她帶來的人。
章明讓人奉了茶,看著永昭打量的神情,拱手恭身道:
“公主請見諒,收徒之事,老夫並不準備大肆宣揚,所以,一切從簡,怠慢之處,還請公主恕罪。”
永昭坐下,笑了笑:“無礙,天地君親師,拜師儀式從簡想來院正大人有院正大人的考量,本宮並無任何意見。”
的確是從簡,永昭的注視下,洛無憂在桌案前,對著藥師祖像叩了三個響頭,接過老管家的香插好。
又給章明叩了三個響頭,恭敬的遞上了已備好的茶。
章明接過茶,喝下,放到了桌邊將那日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無憂,今是你拜了祖師,便算是正式入了我門下,為師還是那句話,進我門下,一忌,用藥害人,二忌,枉顧人命,三忌,欺師滅祖,修醫者,先修醫德,無憂,你切要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