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字號(1 / 3)

次日,阮悠朱給師仲柯重新拿來了一套幹淨的衣衫,並且比之前的更為華麗,阮悠朱纖細的手指滑過衣袖,微聲道:

“這是百鳥祥雲錦玉裙。”

阮悠朱又打開一並拿來的幾個錦盒,一一說道:

“這是金蝶珍珠步搖。”

“這是鎏金點翠釵。”

“這是玉蓮花銀簪。”

“這是…”

“等等!”師仲柯疑惑的看著阮悠朱和這些價值連城的首飾,“為何要把這些給我?”

雖說長樂館日進鬥金,這裏的每個人都是錦衣玉食,可剛才那些哪樣不是價值連城,就連官家小姐夫人也不見得有這些首飾。

阮悠朱隻回眸嫣然一笑,拿起最後一個錦盒打開道:“這是雪青暗花絲帕,傳聞這雪青暗花絲帕由番邦人士秘製的香料侵染了三日三夜,百裏可聞其香,並有迷人心智的奇效,但不知真假。”

阮悠朱目光看著絲帕上角的一處道:“不過上麵這朵暗花,卻是南鳳國最好的繡娘刺繡的,如此栩栩如生,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阮悠朱把錦盒放到她眼前,“這些都是館主賞給你的,喜歡嗎?”

師仲柯除了迷茫,就是疑惑,她來不過兩日,館主何故會給她這些,師仲柯淡然道:

“你可知館主為何會賞給我?”

阮悠朱神秘一笑,將絲帕輕輕的放到她手中,“在長樂館內,最不能做的事隻有兩個,一是不能聽,二是不能問,無論觸犯了哪個,都是無法走出長樂館的。”

“那…你又為何告訴我?”師仲柯知道,這些話阮悠朱原本可以什麼也不說,但她相信阮悠朱是善意的。

阮悠朱兩眼無神,卻像是藏著什麼東西,在她玉嫩的臉龐上隱隱散著一種滄桑感,她如春花般的花容一笑,道:“因為我知道你需要知道這些事!”

師仲柯覺得自己好像被阮悠朱一眼看穿,她收了收眸子,坐在銅鏡前:“多謝。”

“不用謝我,”阮悠朱拿起了錦盒裏的金蝶珍珠步搖,輕輕的戴在了師仲柯的頭上,她滿意的笑意道,“不過我奉勸你一句,長樂館,不是所有人都能活著出去的地方,該退則退,方能自保。”

師仲柯透過銅鏡看到阮悠朱蕭瑟的麵容,想必在她的身上定是發生了什麼,而她的每一句話,都讓師仲柯不禁想挖掘下去。

“是因為外麵那些官員?還是因為館主?”師仲柯坦然自若問。

阮悠朱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語氣犀利道:“如果現在你麵前的人不是我,你馬上就能知道長樂館的人有多可怕。”

師仲柯明顯覺察出阮悠朱對長樂館的畏懼,甚至像是被長樂館囚在牢獄中的奴隸,但越是這樣的人,師仲柯越是不會隨波逐流。

人再懼怕又有何用,該自己苦的日子就要苦,師仲柯抬手將金蝶珍珠步搖摘掉,扔回錦盒內,冷霜般的黑眸夾雜著無所畏懼:

“我見過比長樂館的人可怕千倍萬倍的人,我亦經曆過生死,我最清楚寄人籬下,甘為卑奴的下場,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

阮悠朱停滯了一會兒,在她眼裏充斥著震驚,或許在長樂館內,她太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待師仲柯重新穿好了昨日的衣衫,她才緩過神,對師仲柯沉默一會道:

“館主命你今日開始去木字號,你須小心侍奉,那裏都是什麼階品的門閥你該清楚。”

師仲柯先是驚訝,也是一陣欣喜,木字號的人盡是朝中勢力門閥,不過她尚有懷疑,長樂館的館主十分怪異,她來第二日就讓她去了木字號,是不是太過於刻意了…

阮悠朱帶著她繞過一個緊簇團花的大花園,中央是清澈的池塘,上麵漂浮著幾片靜寂的荷葉,水麵波瀾不驚,卻透著一股涼氣,鑽進師仲柯的脖後,她一陣寒戰,聳了聳肩膀,繼續跟隨走著。

所謂木字號,就是長樂館內另外一個樓宇,果真各隨品級,這裏的樓宇壯闊雄偉,透著王室身份的奢華,即使是走進來後,師仲柯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都會好奇的看上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