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了府邸,師仲柯下了馬車後卻攔住了獨孤朗,“今日我累了,將軍也回去吧。”
師仲柯頭也不回快步踏進府邸,伏橈隨後也關上了門,獨孤朗仍立在門外,心緒卻有些彷徨,今日師仲柯確有些反常之處,他則和以往一樣,隻要她不願說,他便不問。
可越是如此,獨孤朗的心上越發鬱悶,他至今都覺得,他根本不了解師仲柯,除了她愛喝梨花釀,他其實都一無所知。
他直接去了練兵場,今日他不在,獨孤峒代他一日,獨孤峒看到獨孤朗帶著失落的神情而歸後,和參將交代了幾句,就走向獨孤朗。
獨孤朗見獨孤峒過去,也停在原地,坐在走廊的台子上,獨孤峒問道: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婚宴很是無聊。”獨孤朗微聲道。
獨孤峒又問:“女師大人呢?你沒看到她?”
不提師仲柯還好,一提起正中了獨孤朗的心窩,他沉默一會,後道:
“看到了。”
“可她今日…,我說不上來,她怪得很。”獨孤朗又補了一句。
獨孤峒大概了解,估計又是因為師仲柯反複無常的性情,獨孤朗這個小子更不會問。
獨孤峒長呼了口氣,“所以你是因此難過?還是氣憤?”
獨孤朗自己都處於踟躇之地,隻覺得心裏堵的難受,卻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受,獨孤朗搖頭:“都不是,但我就是心裏不舒服。”
獨孤朗側了側身,正目又道:“獨孤峒,你說師仲柯是不是很奇怪,或者是說和其他女子相比,她簡直就是一個異類,我覺得我一直對她挺好的,可她這麼長時間以來,對我絲毫沒有什麼改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卻覺得她如寒冰般,有時冷的傷人。”
獨孤峒神情微變,原來獨孤朗都是這樣察覺的,他真的不知,師仲柯為什麼對他冷若冰霜,私下師仲柯如何護著他的。
但師仲柯與他說過,不能和獨孤朗透露半字,獨孤朗的性子太急,看事單純,還是不要讓他參與的太多為好。
但看到獨孤朗一張黯然失色的臉,他緩緩道:“弟,你的記憶裏還有白術這個人嗎?”
“白術?”獨孤朗覺得耳熟,側頭想了一會,搖頭道,“隻覺得耳熟在哪聽到過,我不認得,他是什麼人?”
“我未過門的妻子,當年她總瞞著我給你帶蜜餞吃,她很喜歡你的。”獨孤峒的眼裏充斥了曙光一般,隱隱約約掛著些朦朧感。
獨孤朗驚訝的頓了頓,獨孤峒竟然有過妻子?但他對白術這個人總是模糊的,記不起來,獨孤朗湊近了些問道:
“我記不得了,你們為何沒能成親?”
“這個留到最後和你說,你得先聽聽她。”獨孤峒淺笑,獨孤朗從未見過獨孤峒和他說他的過往,獨孤朗必然要仔細聽,隻點頭。
獨孤峒看向天空,眼裏似乎已經浮現了那些最歡快的時日,嘴角不自覺的就勾著笑意,緩緩說道:
“她是皇後的侄女,父親是大學士,她被封為安榮郡主,我與白術第一次相見時,是在皇後的生辰宴那日,她雖是貴族,卻絲毫沒有驕奢之態,對任何人都很好,她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姑娘。”
“然後,人家不會眼拙的就和你一見鍾情吧?”獨孤朗斜眼諷刺,獨孤峒這個呆木頭,獨孤朗才不信是他主動的。
獨孤峒淡然道:“不是,有一次白術在宮中落水了,我救了她,她從那之後就經常與我往來,我們…日久生情吧。”
獨孤朗笑笑道,“看來是老天給你的姻緣,後來呢?”
“後來…”獨孤峒眸子黯淡了,“那時我有一個洛氏的摯友,他和我同是副將,他也有一個和他兩情相悅的女子,在皇後的撮合下,皇上給我們四人同時賜婚,並定下了同一日婚期,我們都高興壞了,張羅了兩個月,就在離婚期還有半月之時…”
獨孤峒突然停下,氣息有些不穩,萬箭攢心之痛再次襲來,那些事即使過了多年,現在再提起來,卻還是那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