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過竹林的不遠處有一座大山,名為落霞山,此山有兩處尖峰,一為雌峰,一為雄峰。雌峰與雄峰相對,於中丘壑深達數千丈,每遲暮時分,太陽過山而落,餘霞傾瀉於兩峰之中,合穀絢爛如錦,落霞峰因此得名。

雌峰雄峰山腳之處一齊彙入七裏長的竹林,雌峰正是安七七當日穿越而來之地,對麵雄峰林木茂盛,常年遮天蔽日,飛禽猛獸居多,危機四伏,暗藏殺機。

一玄色束腰錦服男子,手執軟劍,行於這落霞山雄峰之中。雲錦靴落地沉穩卻稍顯淩亂,男子一手扶在一棵參天古木的樹幹上,修長的手指扣入布滿裂紋的樹皮。

此人正是大啟國唯一的異姓王——白墨修。

白墨修強忍著什麼,一雙拳緊緊地攥著。他與七王從冀北征戰而歸,大獲全勝,卻不想終是招了自己人的黑手。白墨修為了掩護七王平安離開,自己一個人引開追兵,孤身犯險,逃進了這落霞山。

血液順著衣襟滴落在地上,白墨修調整氣息繼續前行。

血液的腥味會吸引猛獸到來,此地不宜久留。

其實對於白墨修而言,臂上的劍傷不過小事,難的是自己似乎中了什麼毒,身體一陣一陣地發熱,尤其是小腹之間,仿佛一團火在燒。

白墨修通過月光透過樹蔭照在地上的樹影,估計此時天上的月亮已經移至西側。想必山下村裏的人都已經熟睡了。

不知杏花村是否變了模樣,白墨修心想,不如到村裏躲避一番,等把毒逼出來,再上路不遲。

靜謐的夜,唯有蟲鳴蛙叫,清白的月光下,白墨修輕輕地推開籬笆小門。

院中一切仿佛並未有多少改變,隻是陳舊了些,就連那個茅草屋也依然堅強地挺立著。白墨修冷峻的臉上出現一絲懷念的笑,就連照在身上清冷的月光,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不對,白墨修心靈一動,土層明顯有翻動過的痕跡,還有許多斷掉的根莖插在地上,難不成有人來這裏打掃過?

淩厲的眼眸掃向屋內,難道這裏已經有了新主人?

咯吱一聲,白墨修推開茅草屋的門,輕微的聲音並沒有引起熟睡的某人任何反應。

這是個……女人?

驀地一下,身上的那種熱源又湧上了一股,一種奇異的感覺使得白墨修不自主地靠近地上的那團黑影。

睡在睡袋裏的安七七……

“安安,其實我沒有父母,我是爺爺從孤兒院裏收養來的,所以他們都不跟我玩。”

“安安,這個巧克力味的蛋糕真好吃……從來都沒有人為我過過生日。”

誰?

誰在說話?

“安安,我必須要回去了,這個送給你,你等我,等我長大後回來娶你,你一定要等我!”

安七七處在一片充滿迷霧的空間,稚嫩的男孩聲音不斷傳入她的耳中……

是誰?到底是誰在說話?

沒有回應,她的手上卻是突然出現了一枚藍水晶的雨滴吊墜。

這是……待安七七正想仔細看清的時候,吊墜卻突然消失不見了,她四處尋找,一張嚴肅的男孩的臉出現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