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追風箏的人》對同名小說的改編瑣談
文化藝術研究
作者:徐健釗
摘 要: 小說《追風箏的人》和電影講述了相同的故事,但二者效果卻不同,這主要由於二者在敘事結構、敘事手段和人物形象塑造上存在差異。從敘事結構上看,電影《追風箏的人》保留了小說中的順序結構,但對小說中獨特的二元對立結構詮釋得不夠;從敘事手段上看,雖然二者都運用了象征手法,但電影特有的敘事手法要比小說豐富;從人物形象塑造角度分析,改編電影重現了小說中的一部分人物形象,對一些重要人物的處理存在缺陷。
關鍵詞: 《追風箏的人》 小說 電影 敘事 人物形象
《追風箏的人》講述的是移民到美國的阿富汗人阿米爾的童年往事及長大以後對兒時過錯的救贖故事。作品“一經出版便備受文學評論界的好評,之後翻譯成多種文字,受到全世界範圍內讀者的歡迎。自出版以來先後獲得美國圖書館協會Alex獎、加拿大法語區魁北克書店協會獎、2006年度中國十大好書等多個獎項”[1]。這部作品得到了全世界文學評論家和讀者的充分肯定。由夢工廠出品的電影《追風箏的人》於2007年上映,上映後引起了一定的反響。
一、敘事結構的異同
改編電影采取與原著一致的“現在——過去——現在”的敘事結構。小說和電影都是以阿米爾接到拉辛汗的電話開始的。此時的阿米爾已經38歲,身在美國,有著安逸的生活環境。接著,采用了倒敘的敘事手法,對阿米爾在接到電話之後的茫然神情和蒼白臉色做出了解釋。
小說中最明顯的是阿米爾與哈桑的對立。在小說中,阿米爾與哈桑始終是兩個階級的代表,即使他們喝過同樣的乳汁,在同一個院子裏的同一片草坪上邁出第一步,在同一個屋簷下說出第一個字。阿米爾是普什圖人,是遜尼派;哈桑是哈紮拉人,是什葉派。階級是兩人之間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電影著重表現的是二人的友誼,對二人身份等級的表現局限在哈桑是阿米爾家仆人的兒子。
此外,還有阿米爾與“風箏”的對立。小說中,“風箏”不僅是故事的線索,更是一個承載多元隱喻的豐富載體。阿米爾的性格愛好與父親的期望相差甚遠,與父親的關係也是如履薄冰。“每逢林木蕭瑟,冰雪封路,爸爸和我之間的寒意會稍微好轉。那是因為風箏。爸爸和我生活在同一個屋頂之下,但我們生活在各自區域,風箏是我們之間薄如紙的交集”。鬥風箏比賽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風俗。“對追風箏的人來說,最大的獎勵是在冬天的比賽中撿到最後掉落的那隻風箏。那是無上的榮耀,人們會將其掛在壁爐架之下,供客人歡欣讚歎。風箏代表著勇敢。懦弱的少年和勇敢的精神形成了二元對立,突出了小說主題。電影對這部分詮釋得很好,改動也較小。
最後是哈桑與“風箏”的對立。哈桑雖是哈紮拉人,卻有著身為普什圖人的阿米爾不具備的品質。他善良勇敢、忠誠隱忍。而“風箏”對於哈桑來說則象征著動蕩不安的時代和美好品質的脆弱。美好的品質與殘酷的現實形成了二元對立,深化了小說的主題。由於電影對小說中的隱形結構有所改動,因此電影在主題表現力度上沒有小說強烈,影片帶給觀眾的震撼程度也要小得多。
二、敘事手段的異同
電影和小說是兩種不同的藝術,但二者存在著相同的敘事手段。從《追風箏的人》小說和電影來看,二者都用到了象征手法,但電影的敘事手段要比小說豐富得多。
《追風箏的人》中的“風箏”作為一個反複出現的意象有著極其深刻的象征意義,小說和電影中都有很好的呈現。首先是鬥風箏大賽中的“風箏”。鬥風箏比賽是阿富汗傳統文化中古老的冬日習俗,比賽從一大清早就開始,直到僅剩一隻勝出的風箏在空中翱翔才告結束。“風箏”象征著勇敢的品質,參加這項大賽的是少年象征著年輕和希望。其次是作為阿米爾和父親之間薄如紙交集的“風箏”,阿米爾在鬥風箏大賽中勝出,讓父親看到了阿米爾身上的勇敢品質。這一隻“風箏”承載著父輩對下一代“勇敢”品質的關注,反映了阿富汗傳統價值觀對勇敢精神的崇尚。最後是哈桑的“風箏”。“風箏”象征著哈桑飄搖動蕩、不能把握的人生。“風箏”象征著哈桑善良、寬容、隱忍的品質,寄托著胡賽尼對和平美好生活的渴望。
《追風箏的人》中除了“風箏”這一意象外,還具有深刻象征意義的意象是“石榴樹”。這一意象在小說和電影裏都起著重要作用。首先是阿米爾和哈桑童年時期的“石榴樹”。這一時期的石榴樹見證著二人的友誼,也見證著二人的分裂。其次是成年後的阿米爾重回喀布爾時期的“石榴樹”。阿米爾回到喀布爾時,沿途看到的事物都已經麵目全非,完全不是昔時的樣子。當他找到石榴樹時,它已經枯萎凋零,但是“阿米爾和哈桑,喀布爾的蘇丹”還在,雖然刻痕模糊。“石榴樹上的刻字還在,斷裂的友誼就能通過哈桑的兒子索拉博加以彌補,阿米爾就有贖罪的可能,而阿富汗民族平靜和平的生活和美好的生態環境終將會重新恢複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