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旭說到“黃鋪了”,到讓吳善寶著急起來:“快說說咋回事兒?”
張東旭不慌不忙地舉起酒盅:“把這盅幹了我再說。”說著一揚脖把酒盅裏的酒倒進嘴裏。
別人都跟著喝幹盅裏的酒。張東旭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入嘴裏,這一舉動給黃三良急的沒法,拿起酒壺邊倒酒邊說:“張掌櫃,你快說到底咋的了。”
張東旭咀嚼幾下,笑眯眯地說:“著啥急,天大老早。想聽我就從頭說。”
黃三良給自己倒上酒,放下酒壺說:“咋不想聽,人都說買空賣空賺大錢,還沒聽說關門的。”
張東旭放下筷子:“這事多了去了。從有信托交易以來,不少人血本無歸,甚至丟掉身家性命。入了這市,可不管你官大官小。誰家的買賣。隻要判斷錯了死輸沒贏。話說,張大帥對信托交易不看好,對給他看鋪子的掌櫃明令不準入信托交易所搞投機倒卯。也是,張大帥也怕手下人搞信托交易弄不好會虧空的。不過啥事都有個例外。鄭家屯的慶佘號掌櫃就不聽邪。張大帥隻讓掌櫃的給他搞現貨買賣,不讓搞信托交易。可這掌櫃的見人家在那裏賺了不少錢,心裏就剌撓。就偷偷摸摸進場交易。開始時是小心翼翼,不大投注,還真讓他嚐到了甜頭,賺錢時候多,賠的時候少。就這樣膽子漸漸地大起來,以為這裏賺錢很容易,引得他投入量越來越大,總是說再投最後一把就收手,可老是忍不住。這叫得意之時忘縮手。在進行一次大的賭注後,形勢一下逆轉,糧價一跌再跌,讓這個掌櫃沒有想到,想止已經止不住了。結果賠了不少。”
鄭慶義忙問:“他不著急賣,拖一拖不行嗎?到時候的時候再化市唄——。”
張東旭看了鄭慶義一眼:“你以為挺挺就行了?哦——,也許,當時啥情形不太清楚,八成是不合卯不行,那是張大帥的買賣,要行的話能不給麵子?”
吳善寶瞪大眼喊道:“哎呀,張大帥還不得收拾他呀。”
張東旭歎口氣說:“肯定好不了,聽說這位掌櫃自去奉天賠罪,再也沒有回來。”
鄭慶義想了想說:“是不是有人搗鬼。故意讓這個掌櫃下不來台。”
張東旭讚許地說:“寒山總是能想到別的地場。這事八成有。所以說呀,我勸你不要務這個道,弄不好搭進去不值得。”
鄭慶義笑笑說:“大哥,我還沒試試,咋知不行?既然人家都行,我也賭賭。到時候的時候,出水才見兩腿泥。”
張東旭見鄭慶義這麼說,知道是勸不回頭了,於是說:“你真要是想幹這行,不能象賭博似的那樣貪心,差一不二就得收手。你能有把握控製自己,不貪大,我就幫你。”
鄭慶義放下左手裏的筷子,揮了揮說:“大哥,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況且,我是給人家扛活,沒分寸還行?”
張東旭仍不放心地說:“你不過是個掌盤的。回去跟你東家好好商量商量再說。”
鄭慶義一聽張東旭這麼說,還讓他找東家商量,一時激憤性起:“大哥,別看我隻是個掌盤的。讓我幹!我就得說了算,說了不算幹它多憋氣。我這東家就是心眼兒小點,開始時放手讓我幹,現在動不動就限製我了。不過沒事,背著點他,賺了錢他該樂了。”說著右手端起酒盅一揚脖喝幹了一盅。左手拿起筷子挾一筷頭子菜,放在嘴裏咀嚼起來。
張東旭看了看鄭慶義,動情地說:“你也不是久居人下的人,還是自己開一個買賣吧。”
鄭慶義嗨了一聲說:“大哥,不瞞你說,我不是沒想過。那暫蔣掌櫃還跟我說。還說隻是心裏有點過意不去。要不是東家收留我,真不知我現在在幹啥。不到萬不得已……,唉,到時候的時候再說吧。”
黃三良喝了口酒:“老弟,你要是能出號自己開買賣,我也出號跟著你。”
突然聽到“叭!”的一聲,這是隔壁傳來重重的拍桌子聲。
重重的拍桌聲過後,就聽有人大聲地說:“都說胡子可恨,我看他們就不是人。”“這幫人也不是正經胡子,有奶就是娘,你說他們能是人嗎?”
又有一人說:“聽說這股蒙古胡子頭。跟小鼻子的黑龍會有關係。”
“沒錯領頭的是由一個叫青柳勝敏的,還是什麼騎兵大佐,活該,打洮南沒幹過吳大舌頭,被亂槍打死。這夥不是人的東西們才蹽到郭家店來。”
“要打就打絕他,這一來郭家店那兒得遭殃啦。”“那還用說,最遭罪的就是老娘們啦。”
“那個胡子頭就是個狼崽子,想當初,他十幾歲在長嶺要飯時,餓昏在一姓王的大戶人家門前,要不是王家大戶救了他,骨頭渣子早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