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的城牆,夜晚也如同白日初升一般的東離皇宮,奢靡富貴至極。
餘音站在敬坤宮內的小花園裏的石桌前,昏黃的燈盞下鑲了蔻丹的手細細刷著一朵朵玫瑰花瓣,渾身都染了玫瑰的清香,從敬坤宮內飄到敬坤宮外。
餘音抬頭看了看天空的夜色,方對身旁的婢女問道:“鈴夕算算時辰皇上應該快到了,你讓小廚房將備的膳食端出來。”
“愛妃真是有心了。”莫天獨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餘音尋聲而去,便是得體端莊。
“臣妾參見皇上。”餘音上前去,姿容美豔,氣韻柔和,一見寧神的心緒。
莫天獨:“免禮。”夜裏小花園內掌了燈,莫天獨左右瞧了瞧,最後落在她身後石桌上的一簇簇玫瑰花上,問道:“愛妃這是在做什麼?”
餘音扶身起來,走回原來的位置,道:“摘些玫瑰花瓣,明日閑來無事,想著給皇上做些玫瑰花糕點。”
哈哈,莫天獨笑著,眉眼間不失威嚴,那是關於皇權的,情愛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一樣調和劑罷了:“愛妃當真是善解人意。”
餘音站在石桌前,繼續著之前摘花瓣的動作,臉上染了淺淺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溫和極了,無欲無求,無害而溫婉:“皇上哪裏的話,皇上在前朝政務辛苦,臣妾不過為皇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橘色的燈色漫下來,懶懶散散的灑在餘音身上,知性冷淡,疏離這塵世,真真當得起雅字的封號。
很快鈴夕端來了夜宵,莫天獨其實已經在別處用過了,卻還是象征性的吃了些,餘音看著嘴角眉眼都略含笑意,有意無意的同莫天獨攀談。
“寧太傅家的丫頭今日來臣妾這裏坐了會兒,向臣妾打聽今日皇上可有賜婚的心思,倒是個直率的。”說著餘音就笑了,卻是寵溺的語氣。
聽聞莫天獨心裏一沉,並未露出神色,隻是笑道:“確實是個直爽的。”
餘音眼眸裏一頓,接著道:“隻是覺得那丫頭的真心怕是要錯付了,臣妾最近聽宮裏頭的談了些坊間傳聞,雖然不知真假,但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幾分真假,就辰王爺這麼多年對那丫頭也是沒有半分心思的。”
聽到餘音娓娓道來的話,莫天獨臉上不自覺的歡喜起來:“朕今日問了辰兒的態度,當真是不願,那丫頭若是嫁過去怕是會受苦,到時候朕還不知道如何同寧太傅交代,索性算了。”
餘音嘴角的漩渦不深不淺,清秀雋美的妝容如同這個月夜一般,道:“那倒是苦了那丫頭了,隻是辰王府當真住了位銀發女子?”
莫天獨點了點頭接嗆:“確實,辰兒說了非她不娶。”
“非她不娶?”餘音不由得手中愣了愣,眼神依舊清亮:“慕姑娘還真是與眾不同。”
餘音是莫天獨的心腹禦史大夫餘家的千金,在她十歲那年父親被暗殺,從此家道中落,後來寄居在臨安墨家,十六歲入宮,如今已經三年,見慣了後宮見不得人的勾當,就算在潛心向佛也免不了或多或少的卷進來,可她並非隻是如此。
“辰兒怕是對她上心了。”莫天獨故歎了口氣。
餘音沒有表現出任何與她身份不符的神情,整個人明亮而有神,有些心事暫時還不應該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