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儀緊跟著林逸上樓,剛走到門口便是聽到林逸暴怒的咆哮,再望向屋內的一片狼藉,簡直都沒有個下腳的地方,她微微一愣,還是踮著高跟鞋走了進去,柳眉微皺道:“家裏遭賊了?”
“沒事兒,儀姐,你稍微等我一下。”林逸橫眉怒眼地轉身,衝著趙月儀擠出了一個怎麼看怎麼別扭的微笑,但這已是他此刻臉上表情所能做出的極致,他甚至都沒有招呼這個估摸著能在煙海市灰色地界兒叱吒風雲的大姐頭入座,就扔下那麼一句算不得冷漠,但也絕對算不上熱情的話,便折身衝下了樓去。
林逸住在這棟老舊出租房的四樓,房東是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房東大姐是個二百來斤的胖女人,房東大哥卻是個剛剛一百斤出頭的幹瘦男人,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他們就住在這棟樓的二層,平常都是他們堵上門來催促林逸的房租和水電費,這次倒是林逸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尋上這對房東夫婦的門去,租客在出租房裏麵丟了東西,當然首先就得找房東了,況且林逸嚴重懷疑這次的盜竊事件說不定就和這對平衡失調的房東夫婦脫不了幹係。
趙月儀也跟在林逸後麵,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咯咯”地攆下了樓來,她剛才清楚地看見了林逸眼中熊熊的怒火,說得再過分一點兒,那就叫做殺氣,也不知道究竟丟了什麼寶貴的東西,竟然讓一個純情小受男擺出了這麼一副要和人搏命的樣子,不過她倒是很期待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究竟能夠爆發出多麼大的能量?
令得趙月儀失望的是,她急急忙忙地攆下樓來,並沒有看見林逸“大開殺戒”的壯闊場麵,這個剛才還怒火翻騰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房東的門口,他伸手揉了揉自己麵部的肌肉,努力勾勒出一個賤賤的笑容,這才溫柔地叩響了房門。
“誰啊?”房間裏麵沉寂良久,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房東大哥,是我,林逸。”林逸維諾地答道,殊不知,某個女人在不遠處望著他這副維諾的嘴臉,真想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砸到他的臉上……做男人做到這種份兒上也就太丟人了吧,難怪這小子隻能幹點兒男友租賃那種類似於小白臉的工作。
房門終於打開了,沒有完全敞開,僅僅隻是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兒,那個幹瘦的房東大哥便從這條縫兒裏麵伸出了他的腦袋,問道:“林逸,有什麼事嗎?”
“房東大哥,我的房子遭賊了。”林逸哭喪著臉說道,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興師問罪的意思。
“遭賊了?”房東大哥緊了緊眉角,很同情地說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沒有丟什麼貴重的東西吧?”
“東西倒是沒有發現丟了什麼,隻是盜賊在進屋的時候把門板弄壞了,裝鎖的那一塊都被弄掉了,恐怕得換一扇門才行了。”林逸埋著腦袋充滿歉疚地說道,目光卻是偷偷地瞟著房東大哥臉上的神色,好像生怕房東還得找他賠一塊門板似的。
“這樣啊?沒事兒,明天我叫工人師傅來換一塊門板就行了。”幹瘦的房東說著就要關上房門了,好像還忙著和家中肥妻共赴雲雨似的。
“等等。”林逸伸手撐住了即將關上的房門,瑟瑟說道:“房東大哥,這事兒可不能讓房東大姐知道,她要是知道門板被弄壞了,我可得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幹瘦的房東還沒有來得及接話,屋裏麵便是傳出了一個尖銳的女高音:“林逸,沒事兒,不就是弄壞了一塊門板嗎,你房東大姐我像是那麼摳門兒的人嗎?”
“不像……因為你本來就是!”林逸陡然升高了音調,雙臂撐在門板上用力一掀,隨即抬腿一記猛蹬,房門“砰”地一聲被粗暴撞開,由於事發突然,幹瘦的房東未及撤退,被急掠而來的門板端端地砸中鼻梁,兩股鮮血赫然從鼻孔中流出,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你他媽瘋了嗎?”幹瘦房東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口齒不清地怒聲吼道。
屋子裏麵是一個肥胖的女人,她正坐在梳妝台前擺弄著她那張肥臉,見到林逸破門而入,她的臉上掠過一抹驚恐,但很快又恢複了她那尖酸刻薄的嘴臉,怒然站起身來指著林逸吼道:“臭小子,你還想造反了不成?”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林逸為什麼剛剛還是一副溫順的小貓模樣,此刻就變成了要吃人的猛虎,就連站在後麵的趙月儀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有短暫的花容失色,這個高潮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就像是幹那男女之事,還沒有插入,那女的就叫得驚天動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