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咖啡廳裏,林逸已經將明日的事宜向何景淵交代清楚,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何景淵卻叫住了他。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林逸轉身問道。
何景淵沉沉地點了點頭,雙眼滿是乞求地望著林逸說道:“林逸……不,林主席,既然您爺爺林白修神醫和總部的泰鬥們也來煙海市了,我這兒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答應。”
“到底什麼事兒,你直說!”林逸又坐回到了何景淵的對麵。
何景淵沉默半晌,終於鼓起勇氣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吧,雖然我知道她當初數次冒犯衝撞了您,可是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她一般計較,她隻是一個迷失在愛情裏的癡傻女子,她對您本身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你女兒?何玉婷?”林逸皺著眉頭問道,“她怎麼了?”
何景淵再次陷入到了沉默,良久之後才痛心地說道:“想必您也知道她對她那死去表哥霍子航的癡心,霍子航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她也因此患上了抑鬱症,我本以為開點兒中藥調理,讓她自己靜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沒想到她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後來竟然出現了間歇性的精神失常,沒發病的時候還好,就那樣傻傻地坐著,可一旦受到刺激發起病來,就會完全喪失理智,變得十分癲狂!”
說及此處,何景淵抹了把老淚,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已經讓國醫堂煙海市分部的全體醫生給她診治過了,我自己也進行了數次診治,可惜還是沒有什麼效果,我本想把她送到燕京求霍老幫她診治的,可想到霍老也喪失愛孫,不想再用這種事情去刺激他,準備過段時間讓霍老走出了悲傷再說,不過您這次率領著國醫堂的眾多精英,甚至連您的爺爺林白修神醫也出山了,我實在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啊,求求您了!”
坦白說,林逸對何玉婷那個花癡到無可救藥的女人,實在是沒有一丁點兒好感,不過見得此刻何景淵滿臉的老淚縱橫,他也難免動容,更重要的是,他也才剛剛經曆過夏紫菀的離開,他能夠切身體會到那種失去愛的人的痛苦,好在他的心智還算堅定,沒有像何玉婷一樣弄成一個神經病。
何玉婷,隻不過是紅塵中一癡傻人兒而已,林逸又怎麼會和她計較過去的是是非非?
“你放心,這事兒我記下了!”林逸拍了拍何景淵的肩膀,寬慰道,“精神方麵的毛病又不是不治之症,我們國醫堂人才濟濟,總會拿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大不了我求我爺爺親自出馬,你也不要太過焦慮,注意讓她保持情緒的穩定,不要受什麼刺激……對了,她一般受到什麼刺激就會發病?”
何景淵渾身一怔,顫顫巍巍地說道:“聽到您名字的時候……”
“額……這樣啊?”
林逸滿臉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雖然霍子航最後是自己抹脖子自殺的,可他畢竟還是死在了林逸手中的刀上,而且他一步步走向死亡,其中因果也和林逸脫不了幹係,何玉婷將霍子航的死這筆賬記在林逸的頭上,也不算冤枉了他。
“那就盡量不要讓她聽到我的名字吧,免得刺激到她!”林逸無奈地笑了笑,“你這件事情必須得等到我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不過應該也要不了幾天,如果順利的話,也就這兩天的時間吧……對了,你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麵的吧?把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一個人留在家裏麵,很容易出意外的好吧?”
“當然沒有!”何景淵汗然道,“我每天要上班,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麵也沒人照顧,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一家很不錯的療養院去了,那裏條件很好,護工也很負責任,她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
“這就好!”林逸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對何玉婷一直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這一刻,他是從心底不想何玉婷出現任何意外,因為他突然在何玉婷的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何玉婷失去了霍子航,而他,剛剛失去了夏紫菀。
同是紅塵中,一癡傻人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