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午後舉行儀式,卻是一等便等到了入夜。
落英教徒到千葉房中告知千葉兩人提前準備,戌時到祭壇正式舉行入教儀式。
千葉送走傳話的兩人之後,望著剛剛落下的夜幕,又陷入了沉思。
挽簫卻愈加心神不定,兜兜裝轉地在房中轉個不停。
“公子,你倒是快點想想辦法啊!難不成我們真要入這該死的落英教啊?我還想回蝶穀看看,才不要一輩子困死在這兒呢!”
千葉斂回神思,撫了撫挽簫的頭,笑得格外溫暖,“你放心,公子答應你,一定帶你走出幽若穀,不會讓你老死在這兒的。”
挽簫眸中寫滿了期望,“公子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公子何時騙過你?”
挽簫轉憂為喜,思量一番,這許多年來,公子好像還真是從未說過空話。這才安定下來,按部就班地等待接下來的事情。
千葉本是安撫挽簫的話,自己卻也有些心緒不寧,將手中折扇一收,別在腰間,抬腿就像外走。
“我出去走走,你呆在這兒等我回來。”
“公子出去,不會被落英教徒阻攔嗎?”
“無妨。你我入教儀式想必已傳遍教中上下,定無人敢攔。”
出了門,周圍都被籠罩在淺黑色的夜幕裏。一路走來,罕見人影,連蟲鳴之聲竟也不聞半聲。
千葉走了不久,便愈覺可疑,周圍薄霧彌漫,房間,街道也是一模一樣,難辨方位。若不是千葉憑借自身超乎常人的記憶力,怕是走回房間都困難了。
好在自己提前也繪製了一幅地形圖,腦中還有些印象。
驀然間,耳廓微動,極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指間幾乎是瞬間夾藏一片鋒利金葉,待身後腳步逼近,一個回身,下意識便要將金葉飛射而出。
金葉還未脫離手指,便被一個熟悉的手掌穩穩地握住了將要揮出的手腕。
“噫~!你這是要殺人啊!”
隨著一聲極輕佻的驚叫聲,千葉立時反應過來,回身看到眼前人的一刻,總算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上官子謙?你不是已經同聽琴一起離開幽若穀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千葉不知怎的,再見他,心中竟湧起一種莫名的興奮感,那是從未有過的舒暢感,那雙凝視自己的眼睛,仿佛極易讓自己甘心沉淪。
但眼下更多的,還是擔心。
上官子謙倒是坦然回答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我和聽琴她們的確被靳如天手下的人,不動聲色地送出了幽若穀。你猜怎麼著?獨月就在樹林外不遠等著我們呢,她還嘴硬,非說自己恰好回來看看。口是心非的作風,和你是一模一樣。我偷了她幾顆毒丸,帶來看看能不能給你派上用場。”
說著,便小心翼翼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千葉。千葉仔細翻看一番,才確定的確是獨月獨門特質奇毒。而依獨月的警惕性,上官子謙居然能從獨月身上偷來,也是能人。
千葉將毒丸揣好,“行了,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上官子謙錯愕不已,“我是來找你的,不是來送東西的!再說了,我千辛萬苦九死一生地鑽進來,哪那麼容易出去啊?要是被人捉住了不是更危險?所以說,我才不要回去,我就要跟著你。”
千葉將雙眉蹙起,隱有幾分不悅,還是耐著性子勸慰道:“莫要鬧了。此地不比他處,凶險異常。若是出現任何差池,我都護不了你。靳如天也不是可靠之輩,待我將此處事了,定會出去找你們。”
“那我更要留下來了!靳如天那人一看就邪氣滿身,極不安全。他連你這堂堂的千葉公子都敢收容在身邊做教主夫人,他還有什麼不敢的?我這人雖然武功不濟,但是我最起碼機靈啊!我可以盡我最大的力量保護你的。”上官子謙無比真摯地說道。
“保護我?”千葉很少聽到過這樣的話了,沉默一瞬,忽的嗤笑一聲,“你不是也讓我做過你的妻子嗎?你和他,沒多大差別吧?”
上官子謙頓時啞然,“你最後不是也沒答應做我的妻子嗎?”
“可我也沒答應做他的夫人啊!好了,別多說了,現在快點走,還來得及。”
“小葉葉,”上官子謙緩步上前,微微低頭垂目,眸子裏氤氳起他自己都未注意的柔情,“不管何時何地,遇到什麼樣的艱險之境,我隻想陪在你身邊,看著你,別無所求。”
千葉心頭一陣沒來由的悸動,抬頭淺笑,燦若繁星,扯動雙唇,“是男是女,也不介意嗎?或許,一切付出都有可能是白費的。”
上官子謙顯得十分釋然,“我當我自己有龍陽之好,行不行?你還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