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揚州,北洋新軍曹錕指揮部。
“師長,不好了!”吳佩孚拿著一份文件推開了曹錕指揮部的房門,此時的曹錕正愁眉不展,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地圖,地圖上標示一道道鮮紅的標記,那些標記基本上已經覆蓋完了北方數省,那是南方軍在不斷的收編北洋新軍殘兵的形勢圖,如今直隸大部已經全部落入南方軍的手中。
其中包括山東北部、河南東南部都已經劃入了南方軍的勢力範圍,就連安徽東南部也慢慢被南方軍蠶食,地圖上顯示,江蘇和安徽兩省基本上已經陷入了南方軍的重重包圍之下。
而山西、山西等西北地區,雖然仍然有大大小小數十支北洋新軍,不過他們之間相隔較遠,各自為政,南方軍此時允許這些大大小小幾十支北洋新軍存在於西北,並不是不想收拾他們,而是時機未到,估計的話,應該是南方軍正在集結重兵,準備一舉全殲西北各地的散兵了。
曹錕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吳佩孚拿著一份文件進了他的指揮部。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曹錕皺著眉頭問道。
“啟稟大帥,我剛剛收到一份消息!”吳佩孚走到曹錕的辦公桌前,打開那份文件。
隻是稍稍一看,曹錕的臉色就變了:“情況屬實?”
吳佩孚肯定的點頭:“我已經確認過了,情況絕對屬實!”
曹錕憤怒的將桌上的文件和筆具全部掃掉,罵道:“王占元,你這個卑鄙小人,明明說好的共存亡,卻他竟然敢和南方軍的代表秘密接洽,分明是圖謀不軌!”
吳佩孚擔憂的問道:“師長,王占元師長的駐地是我軍的右翼,要是他真的投降了南方軍們,那麼我們豈不是右翼不保,到時南方軍大舉進攻的話,我們根本就無法抵擋啊!”
曹錕問:“怎麼?孫萬齡那邊有動靜?”
“是的,師長,最近前沿哨發現孫萬齡的大軍中的很多部隊都在頻頻調動,這是他們要發動攻擊前的征兆啊!”吳佩孚說道。
“該死的,大帥怎麼還沒有動靜啊?”曹錕心亂如麻,他到現在還不承認袁世凱已經死了,在他的印象中,袁世凱是無所不能,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南方軍打敗。
就算北京陷落,曹錕認為袁世凱也應該早已經準備好了後路,此時袁世凱也許逃亡到了北方,正準備東山再起呢!
不過,讓曹錕心中擔憂不已的是,為什麼袁世凱這麼就還沒有站出來,到底他要隱藏到什麼時候,或者說,他真的已經被唐健處死了麼?一想到這裏,曹錕就不敢在想下去了。
這時,吳佩孚試探性的問道:“師長,大帥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唐健說的是真的?”
“胡說!”曹錕嗬斥道,“大帥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的,他可是二十萬北洋新軍的統帥,大帥一定是躲在了北方哪個地方,正在積蓄力量,準備東山再起,隻要我們好好守住安徽、江蘇兩省,等待大帥一起反攻的命令。”
吳佩孚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站在原處。
曹錕發泄完之後,心中煩悶稍解,眼看自己最得意的戰將一臉鬱悶委屈的站在原地,語氣變緩,問道:“你是不是不看好這一戰?”
吳佩孚漠然的點了點頭。
“說說你的看法?”曹錕問道。
“首先,如今的北洋新軍軍心渙散,戰鬥力大不如從前,而且大帥生死不明,軍中無一人能夠擔當大任,收攏其他各部,其次,大帥尚在的時候,北洋新軍就已經敵不過南方軍了,更何況此時大帥行蹤不明,久久不出。最後,南方軍兵威正盛,又有北洋艦隊相助,想要守住江蘇是難如登天,所以,恕卑職之言,這一戰,我們沒有一點勝算!”吳佩孚將心中的看法和盤托出。
曹錕聽著吳佩孚的分析,拳頭不覺漸漸握緊,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現在他的處境。
然而,他與孫萬齡鏖戰良久,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南方軍將士的鮮血,他不認為他投降之後唐健會放過他。與其投降受死,那還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袁世凱會東山再起,他也會落個好名聲。
曹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師長!”吳佩孚輕輕的幫曹錕帶上了指揮部的房門,然後一個人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曹錕指揮部的吳佩孚,仰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藍天,隻見天空一隻飛鳥無聲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