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飛拜師後的第二天,老和尚就強拉著他剃了個大光頭,在老和尚要在他頭上燙戒疤的時候,古飛是抵死不從,嚎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老和尚也就作罷,然後給他製定了一係列魔鬼式的練功日常。
按照老和尚的說法,他主攻的是藥師這一很有發展前途的職業,所以作為他的徒弟,必須要對這方麵做到精通,將來行走江湖,也能不丟了他的臉。
首先的一點就是辨藥。
說來也巧,古飛現在所在的這座山,也叫斷魂山。
斷魂山上草木繁多,常見的,稀缺的,數不勝數,古飛每天就穿梭在山林間,依著老和尚的要求,采集各種各樣的藥草回去。
當然有些藥草不光是用眼睛去辨別的,還要用嘴嚐,但是滿山遍野的植物中不乏一些毒草毒花,古飛就經常中招,每次都是被毒個半死之後,老和尚悠然出現,然後將他扛回去。
一段時間下來,古飛就幾乎可以辨識山上的所有植物了,然後任務目標就順理成章的從植物轉變為動物。
山上毒蟲猛獸遍地都是,可以入藥的自然也是為數不少,古飛每天“抓藥”之餘,還要兼職獵人,打一些飛禽走獸回去給老和尚打牙祭。
在第一次得知老和尚居然還是個酒肉和尚的時候,古飛差點把眼珠子給瞪了出來,而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隻是笑嗬嗬地給他來了這麼一句。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沾老和尚的光,古飛也沒少吃這些山珍,值得一提的是,老和尚的手藝也是一絕,不論什麼東西到了他手中,總能變成人間美味。
一晃三年過去了,古飛臉上的青澀之氣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內斂的成熟,身體也由先前的瘦弱變得壯實起來,小麥色的皮膚下包裹著結實的肌肉,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這天早上,古飛一覺醒來,隻覺得神清氣爽,看了看窗外的日頭,古飛有些奇怪。平日裏要是睡到這個時候,老和尚早就把蛇蠍蜈蚣之類的毒物扔到自己床上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也聽不到老和尚每天早上敲木魚念經的聲音。
心裏想著,古飛穿好衣服下了床來,打開門朝著對麵望去,老和尚的屋門緊閉著。
“師傅,你在嗎?”古飛輕輕敲了敲房門,沒有回應。
“師傅?”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古飛心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抬腳就往門上踹去。
木屋的門還算結實,卻被古飛一腳踹得四分五裂,破門之後,古飛第一時間衝了進去,看到老和尚雙手合十,閉著雙眼,一臉安詳的盤腿坐在床上。
古飛的心中一顫,輕聲呼喚道:“師傅?”
老和尚依舊沒有動靜,古飛走上前去,顫抖著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淚珠子便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師傅!”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回蕩在山林間。
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直到古飛餓得饑腸轆轆,頭暈眼花之時,他才抬起袖子,擦了擦已經幹涸的眼角,一手撐地,一手扶床,吃力地站了起來。
發麻的雙腿加上昏昏沉沉的腦袋,致使他一個站立不穩,就撲倒在一旁的桌子上,桌上一張鋪的平整的紙就這麼映入了他的眼簾。
古飛立即抓起來湊到眼前,這是老和尚的遺書。
“飛兒,為師走了。”
看到第一句話,古飛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老和尚並沒有給他起什麼法號,一直以來,老和尚也隻是叫他小兔崽子,臭小子之類的,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親切的叫他。
看著紙上那一句句或嗔責,或欣慰,或叮囑,或慨歎的話語,古飛的淚水就像絕了堤一樣,很快打濕了胸前的衣襟,老和尚的音容笑貌不斷浮現在眼前。
直到看到老和尚最後一句話:“你我師徒有緣,他日自會再見。”
古飛猛然一怔,抬起右手來,看著手掌心的那個紫色的骷髏頭印記,懊悔地一拍額頭,然後轉過身來,對著老和尚的遺體試探著叫道:“師傅?”
自然是沒有反應。
隨即古飛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周,然後跑出屋外,滿山遍野的亂跑起來,邊跑邊喊著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