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外邊淋雨回來,全身都濕了,鞋子的水也可以洗腳了,一個人在寢室空蕩蕩的,站在陽台上,窗外已經燈火輝煌,城市褪盡了它最後的一絲華美,隻剩寧靜。空氣很新鮮,一如我對這裏的感覺,些時多想找一個人來談一談,可是我卻什麼也沒有。
跑了一天已經夠累的了,終於花了一個小時跑到校門口吃完飯,本想去話吧給豔打個電話,可是門庭若市呀,最後終於通過網絡在鑫哥(第一章出現的)那裏弄到一張200卡,所以就飛快地跑到寢室給豔打電話去了。
第一次在豔麵前訴苦了:
今天晚上我恐怕我沒地方睡了,我什麼都沒帶,而且現在我全身都被雨淋濕了……
你怎麼搞的啦……
這句話的語氣是我從沒聽到過的責怪語氣,雖然讓我感覺有些委屈,但我也更深層地體會到了豔是如此為我擔心。
放心吧,沒什麼,我是騙你的……
為了不讓豔擔心,我隻能說謊了。她笑了,我也笑了。
不過說真的,說謊是說謊,但是實際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有句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終於在隔壁的雲南學友那裏借到一張小毯子,躺在木板上,從來沒有睡過這樣硬的床,和後來進來的室友天南地北地談。
通過交談獲知他“芳名“阿榮,皮膚出了名的黑,可讓你聯想到非洲黑人,頗高和我一樣偏瘦,但人為很好很容易接近,從和他一整晚的談話中,我能感覺到阿榮那種哥兒們義氣的風格,有點搞笑。一晚談下來,我們最大的共同愛好都是遊鴻明的fans,還有我們都是複習生。這就是我在大學度過的第一夜。
第二天清晨,我就起身回家拿生活用具和被子。坐在空調快速上第一次感覺有一種流浪的心情,這也是我生平第三次坐火車。
中午時分,我到了闊別一晚的城市,吃了中飯打裝好行禮,急往火車站,這之間隻有三十分鍾的時間,從taxi上下來的時候,乘客們都已經上了站台,拖著三個旅行箱,身上已經又一次濕了,和著昨天的雨跡。
以最快速度買票上車,車上已經容不下一個人,廁所邊,門口都擠滿了人,我有點後悔為什麼不坐下一班,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終於在廁所旁邊找到了一點空地,把旅行箱放下,鬆了一口氣,靠在搖晃的車廂上……
衣服已經和皮膚貼在一起,別的男乘客都脫下衣服光著身子,用力地扇著風,我也想這樣,可是我還得有身為一名大學的修養。車廂內悶熱又平靜,我慢慢地靜下心來,讓平靜帶給我清涼,因為心靜自然涼。
走過來一名女列車員:這是哪個的,快搬開,要搞衛生了。
是我的……我連忙應聲下來。
搬走,要搞衛生了。女同誌好像剛和誰吵過架似的大聲叫嚷。
我雙手提二個背上背一個想把行李挪一挪,怎麼會有空間呢,此時誰都是自私的,誰也不願憐惜誰。最後挪到門口,地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示意我可以把行李放到他的身邊,我很感激把行李提了進去,挨著車道靠門倚著。
剛風幹的衣服又一次濕透了,女同誌終於在過了十幾分鍾後過來打掃衛生,一下對這裏大叫,一下又對著角落裏的人大罵。我有點不習慣了,為什麼身為一名國家鐵路部門的工作人員會是如此素質!
車依舊緩慢地向前,半小時過去了在中途站門又得開,所以我不得不又挪行李,女同誌又開始罵了:
要開門了,這裏不能放東西,拿開……
幸好我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對這些可悲的人的叫罵,我一直很樂觀!又上來很多人,擠得不行,又是那位中年男子幫我把行李放下來,記得上車的時候我上不來就是他拉我一把的,(因為我的背的包太多,占用空間比車門都大)我是一個易感動的人,所以很想感激他,我們全身及臉上都油亮油亮的。
出了這麼多汗此時我才感覺真的好渴了,可匆忙之中我什麼水沒有帶,等了好久,終於在一輛經過的小貨車那裏買了一瓶礦泉水,我暈死,我敢發誓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詐,一瓶隻需一元錢的礦泉水他要了我三元,我靠,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我隻是想報答一下讓我感動的人。
我遞過這瓶很珍貴的純淨水給中年男子,他搖了搖手,掛滿一臉的微笑,我知道也許他也是一個易感動的人。
此後行李在女同誌的威逼下又挪了好多次,好像跟我有仇似的。車廂上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怒目以對,恨不得把她扔下火車,尤其是那個比我大幾十歲的中年人,一看他的臉色就擔心他的臉會被氣炸。我偷偷地笑了,為她一個人的悲哀,因為她不論怎樣叫,都沒一個人理她,而更多的是白眼,在我們眼裏她也許隻是一個善於發泄的女版阿Q罷了。
在車上搖晃了二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早晨出發的地方,花了全身的力氣把行李提下站台,站台上的人大多是下車的,我實在沒有一點力氣了,中午的那一點能量,在火車上站了二個多小時也差不多耗完了,出了站台學校的迎新團都過來幫我接行李,還端過一杯冰水,還好不用再轉車了。
和我一起到的還有好幾位學友,於是大家一起坐上專車回到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