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瑤湖寨的正中,有一座兩層的寨樓,是整個寨裏最高的樓子,兩層分別掛著塊牌匾,樓下上書護寨隊,樓上上書議事堂。樓下是寨裏護寨隊處理事物的地方,樓上是宗族九位族老議事之處。張世光今日閑來無事,正在樓子裏與幾位隊裏的族人話閑,隻聞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表兄,我聽家裏的婆姨說起,前些日子青山族兄的兒子晉升鍛骨境的時候好像出了問題,你知道是咋回事不?”
說話的是張世光的族弟張世武。
“阿武,這事兒你婆姨是聽誰說的?”
“好像是她二嫂,寨子也就這麼大,有點什麼事兒幾日就傳開了。”張世武邊說邊呷了口茶水。
張世光皺了皺眉,臉上不露聲色,隨意道:“不過是我那侄兒浸泡藥浴的時候出了點岔子,未能晉升罷了。”
張世武也知曉表兄和劉青山一家來往親密,歎了口氣道:“青山族兄也算是我們寨子裏的英雄人物,希望他兒子也能是虎父無犬子吧!”
寨子外麵,劉曉趕著一匹騏烏獸從林子裏出來,後麵的板車上堆放著小山一般高的油曇木,騏烏獸是一種性情溫順的蠻獸,隻有一品血脈,以果、葉為食,四肢健壯,奔跑如飛,被馴化以後,可當坐騎或是駝運貨物之用。油曇木質密、量重,燃燒時間長,灰煙少,是煮熬藥材最佳的柴木。
太陽在天上正值當中,現在快到響午,劉曉砍完柴火正往回走。隻見前方的空地上,武課剛好結束,見得劉曉趕著車路過,不少人打起了招呼:“族兄”,“表弟”,“曉哥”,“表兄”,劉曉也微笑著一一回應。
可此時,一道磨砂般的聲音響起:“這不是咱們族裏淬體境的天才嘛,聽說你前幾天晉升鍛骨境了,要不你給我們比劃兩下,也讓我們見識見識鍛骨境高手的厲害,哦!看你手上也沒趁手的武器,要不就用你腰上的柴刀,或者你車上的那堆破木頭也可以嘛。”
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分開眾人走了出來,說話的少年名叫劉深遠,修為有淬體高段,細算下來應是劉曉的遠房堂兄,十四歲正值變聲期,這一開口,喉嚨裏就像含了沙子,驟是難聽。
近幾日寨裏流傳劉曉晉升鍛骨境失敗的消息,在場的少年男女都有耳聞,年輕人本就喜歡熱鬧,見劉深遠欲尋劉曉麻煩,諸人也不走了,四五人一群站在一旁低頭竊語,眼神不斷在劉曉幾人之間來回掃動。
“這是油曇木,不認得嗎,那你可以站近點瞧瞧,至於比劃就不必了,你不吃飯我還嫌餓呢。”劉曉淡淡道,說完就欲離開。
劉深遠見劉曉這幅態度,心頭火起,在他想來劉曉應該感到羞憤難當才對:“劉曉,你竟然敢欺騙教習和族裏的長輩,你哪裏算得上習武天才,淬體境的時候你不過是僥幸才得以修煉那麼快,一到鍛骨境你就原形畢露了,別說你泡一次藥浴,就是泡十次也晉升不了,還不如把那些藥材給我們三兄弟使用,給你完全就是浪費錢銀,你們說是不是?”劉深遠兩旁的少年哈哈大笑,跟著起哄:“族兄說得沒錯,劉曉反正你用了都沒效果,還不如賣給我們,十個銅板換不換。”
劉曉看著張狂的三人,臉上神情不惱不怒道:“鍛骨境的藥材得之不易,給了你們現在也用不上,等什麼時候三位族兄修到了鍛骨境再來找我。”
劉曉望著三人搖搖頭接著道:“明年肯定不行,後年估計也夠嗆,大後年行嗎?但是別拖太久了,不然藥效流失你們就白等了。”
四周的少年人聽完,哄然大笑,劉深遠覺得眾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笑聲裏都是對他的嘲弄,氣極怒道:“劉曉,你別太得意,你今生還能不能晉升鍛骨境都難說,說不定你就是一個廢物,就你家裏那窮樣,還有銀子給你買藥材嗎,我爹娘還老是拿你和我比較,我劉深遠哪裏就不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