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靈醒了。
她的一生恐怕就是一本殘破的書，現在的她，酒沒有醒，但是至少思緒已經回來了。雖然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現在隱隱約約感到了有人坐在陽台的椅子上。
她意識昏沉，慢慢的撐起了身子，坐在了床邊上。
那個人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像個大爺。手裏握著的保溫杯，讓他看起來像個老幹部。
“你怎麼在這兒。”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個自己買不起的名牌，尺碼在自己身上也稍微有點兒緊，小很多。
她很好奇自己是什麼時候換的衣服，向秋靈隻知道自己喝多了斷片兒，她的頭很疼，口渴難耐，看到身邊兒的床頭櫃上有杯水，就拿起來咕咚咕咚喝著。
“你喝醉的時候動靜挺大，怕你從這兒折下去。”郭天霖擰開了瓶蓋兒，潤了潤嗓子。他是好久沒有看到了這麼美好的星空了，也隻有現在，他看著向秋靈的時候，在腿上放了一本書，閑來看兩眼，順帶欣賞著這久別重逢的，宅邸的星空。
這兒好久沒有看到星星了。
當然看不到星星的原因就是因為環境汙染之類的……但是這兒成為了休養生息的住宅區，車輛也進出的少。加上對環境的治理，閃亮的星星也難得探了出來。
上回看到這般的星星實在很久之前了，和妹妹一起欣賞數星星更是在很久之前了。
“我……都做了什麼？”向秋靈揉了揉太陽穴。
“說了很多胡話，幹了很多蠢事兒。”郭天霖的手不安分的胡了胡自己的大腿，眼神跟著消極的手走。
“啊？我……！”向秋靈漲紅了臉。臉紅的像個蘋果。尤其是她的耳朵，紅的可愛。她的大腦“翁”的一下一片空白，尤其是聯想起來自己的衣服，轉過身去抱緊了被子。
“你……出院了？”向秋靈想緩解一下這個尷尬的氣氛。至少對向秋靈而言，這真的是有夠尷尬的。
睡著前的醉酒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哪怕自己好像問過他這個問題。
“你問過一遍了，不過你應該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郭天霖敲著椅子背，滴滴答答的響聲讓安靜的屋子稍微熱鬧一下。
“啊，喔！喔。”向秋靈支支吾吾，生怕自己的形象在他的眼裏麵又跌了幾分。她很在乎自己在別人眼裏是什麼樣子的。
她低垂著眸子，略帶了灰心的意思，“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心裏麵不好受，所以喝了那麼多酒……真的很對不起啊。”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忘記了自己說了什麼，但還是給喝醉的自己向著這個惡魔道了歉。
“沒必要道歉，我清楚你的感受。”郭天霖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一個喪母之痛，一個喪妹之痛，意義上有大多相通之處。
他在這三年裏，在自己妹妹的忌日上，男有道是男兒流血不流淚，但他還是抱著妹妹穿過的衣服痛哭。
他的自尊與他的驕傲，都在得知妹妹死後暫時放下了。他要釋放這二十年來的感情。已經再也是撐不住的。
在他聽到向秋靈在醉酒的時候，來回來去叨叨著自己小時候的每一段經曆，他就聽著她口齒不清的講著，直到講著講著她就睡著了。
“……也是啊，謝謝。”向秋靈口不擇言，就那樣脫口而出的說出來了。
郭天霖失去妹妹的痛苦，她是感受到了。然而好死不死的提了出來。不過還好郭天霖現在已經對向秋靈有所改觀，所以也就沒大說些什麼。
秋靈意識到，應該說是想起了郭天霖那天對妹妹疼愛般凶狠的笑，她偏過了頭。
她一瞬間也開始對自己的身體保持了懷疑。如果說是在醉酒後做的蠢事兒，那麼如果說郭天琪受害那天她也是這般……她有些害怕。
“向秋靈。”郭天霖念出了這個名字。他思索可很久。
“你渴望自由吧。”他說。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緩慢而又輕輕的一筆帶過。感覺他並不想讓向秋靈聽的清楚，但是向秋靈卻是是真真的聽到了。在她的腦海裏，沉重而又有力。
即使那個許櫟風那麼對自己，即使外麵的世界那樣陌生……。她在這裏才感到了久違的溫暖。
但是她還是想讓郭天霖能相信自己，然後等著他親自打開牢籠的枷鎖。
“我想要出去，我想要尋找真相。”向秋靈的眼神堅毅，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呼之欲出。窗外的薔薇有些枯萎，蔫兒了。他們畢竟是薔薇，她們需要嗬護。但是就算這樣，果敢的活著比一切都好。
“你想好了？”郭天霖對向秋靈很是擔憂。他害怕向秋靈因為放不下那麼多，那麼些人，會遇到怎樣的……不過畢竟為了真相，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我想好了。”向秋靈這回是那般堅決。
野貓在薔薇叢周圍尋覓者。她打算埋伏在那裏捕獲夜間覓食的鳥兒和老鼠。貓頭鷹發出了“咕咕”的響聲，她在樹枝上看著這裏麵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