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性情(2 / 2)

“嗯?”朱由校停下手中的花名冊,抬頭看了眼張璟道:“萍水相逢,剛才不過是舉手之勞,我的名字就不了。不過,來你這人也有點兒意思,瞧你也是個讀書人,把身上的家當都壓一個秀女身上,如此貪戀錢財,不覺得有辱斯文嗎”

話時候,朱由校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張璟的樣子,讓他想到朝廷裏那些家財萬貫,良田數千上萬畝的所謂有著正人君子之風的道德高官們。

明明富得流油,變相吞了多少國家利益,損公肥私,而他們自己不是大地主就是大商人,卻偏偏屢屢勸誡他不能做如收商稅、礦稅,類似的這些與民爭利的事情,隻能收田賦維持國庫,並且拱垂而治,治理國家都要聽他們的,實在令他氣憤不已。

有時候,朱由校不由得不明白他的祖父神宗顯皇帝朱翊鈞,一直重用內宦,對抗外廷的苦衷。

不其他的政治目的,便是這收稅榨取文官地主的錢財一塊,與皇權息息相關的宦官,就不會和那些文官一樣,為了私利,而枉顧國家利益。

真不知道這所謂的民,到底是誰,若是一昧聽他們加重收田賦的話,也不知道民還能不能活得下去?

“這個……其實公子言重了,在下不過是真性情而已,何來有辱斯文一?”張璟想了一下,轉移話題道。

“真性情?”

“對!就是真性情!”

“這從何起?”

“這位公子,有句話得好,叫人皆逐利。追逐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乃是人的本性,就是那些嘴上以聖賢為楷模,滿口仁義道德,不逐利的君子們,同樣也不知道背地裏有多少人做著追逐利益之事。”

張璟緩了緩,繼續道:“若有辱斯文,他們這些表裏不一的人,才是真正的道德敗類。而像我這樣的,能將自己喜愛錢財的性情,主動表現出來的人,就是在表現自己的真性情而已。這樣的話,那些道德君子有辱斯文,那我這種真性情的人如何有辱斯文呢?”

朱由校聽後,愣愣的看了眼張璟道:“剛才看你在這押注受誆騙的樣子,還以為是個書呆子,沒想到竟然如此這般伶牙俐齒,真是沒想到……”

接著朱由校搖了搖頭,莞爾一笑繼續道:“不過,你的倒是也有些道理,明明心裏為了一己私利,敢做任何事情,卻裝作正人君子,道德楷模,確實是最大的有辱斯文者。”

很顯然,張璟這話,讓即位以來,看夠了朝廷一堆文官,隻會打嘴炮呱噪,正經做實事的沒幾個人的朱由校,很是讚同。

“公子謬讚,這不過是在下胡言亂語而已,不值得道的。”張璟謙虛回道。

“不不不,胡言什麼的無所謂,隻要是得有理,那就絕不是胡言。”朱由校扔了那花名冊在桌子上道,眼神裏,有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而後對那韓三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擾,我這便告辭了。”

韓三連忙笑著回禮道:“鄙陋之處,倒是讓公子看笑話了,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好!那再見!”完,朱由校便示意牆邊守候的魏忠賢和其他幾個錦衣衛,隨他一起離開。

看著朱由校出了賭坊,張璟也打了聲招呼,與那青年夥計和韓三爺打了招呼後,拿著字據趕快離開了。

張璟可是真怕若是那賭坊純粹是在那無名公子麵前裝一套,等無名公子走了,又來另一套,直接派人跟著自己來搶字據,那到時候張嫣為皇後,他想要銀子可就真的無處理去了。

因此,見那個不願透露姓名的無名公子離開,張璟自然也就跟著離開,畢竟以那無名公子的護衛來看,賭坊真要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些自己的實力。

眼看著張璟的身影,也和朱由校的身影漸漸消失於眼簾,那適才一直裝孫子的韓三這才敢開口話。

“去,派人跟著那子,若是可能,把字據給我搶回來。”韓三眼神微眯道:“從來隻有我們賭坊賺別人的錢的道理,可沒別人賺我們的錢的事情。”

“是,的這就去。”那青年夥計完,但並沒有立即走,而是試探問道:

“三爺,那個富貴公子哥到底什麼來頭?我們至於要按照他的吩咐,直接原價抵押那玉佩嗎?他哪有這麵子?要不要……”

“住口,通知下去,誰都別去招惹他們。以後記得,如果他們再來,一定要格外重視招待。”韓三的語氣格外凝重道。

“我們至於這樣嗎?三爺?咱賭坊何時怕過人,他們就算背景再大,可能有我們的大嗎?”

“閉嘴!井底之蛙!”韓三一聲冷喝訓斥,頓時嚇住了青年夥計。

同時,望著已經空落落的大堂門,韓三這才神色不安鬆了口氣道:“他估計是我們背後的那幾位,可能都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