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是吳庭禮,你說我是誰?(2 / 2)

當然,張璟的惡毒言語,也是激怒了趙如龍。

隻見得趙如龍怒從臉上生,揮著膀子就朝張璟背上狠狠打了幾拳,同時怒喊道:“如今都成了階下囚了,竟然還這麼囂張,看待會吳祭酒來了,如何整治你這個滿口胡言的無恥賊。”

其實不怪趙如龍這樣,張璟口中的話於他而言,不僅字字戳中他的痛處,還更加辱罵他的至親,根本不能讓一向在外人麵前裝得鎮定無比的趙如龍,冷靜下來。

所謂“歪剌骨子”,乃是宣德年間在大明傳出來的罵人之語,別看寥才寥寥四個字,但是這卻是連其本人和母親一起罵了。

當時,明宣宗繼承父祖之誌,征討蒙古瓦剌部,時蒙古瓦剌部“衰弱貧苦,以其婦女售與邊人,每口不過酬幾百錢,名曰瓦刺姑,以其貌寢而價廉也”。

這話意思是,因為大明屢番征討,將屢屢犯邊囂張無比的瓦剌部,因戰鬥不斷削弱,部落因此貧困。

沒有辦法,為了部落生計,瓦剌部如同所有草原胡人一樣,即使依舊犯明,但背地裏卻將部落婦的婦女賣給明朝邊地民眾商人,從而換取錢財,買賣糧食,延續部落民眾生活。

那時,每個瓦剌部的婦女,無論貌美年輕,價格都十分便宜,每個人最多不過幾百文錢,可比大明普通妓院的姑娘便宜多了。

因此,時人用“歪剌骨”稱呼這些瓦剌部婦女,明她們卑賤,不值錢,到了後來,相沿成習,就成了罵人的話,甚至衍生成更深層的意思,那就是那個女子卑賤的連妓女都不如。

今日,張璟用“歪剌骨子”罵趙如龍,意思當然他是個連妓女都不如的人所生的賤種,可謂是赤裸裸的撕破了臉,甚至不隻是連趙如龍罵了,就是趙如龍的母親也跟著罵了。

畢竟,能生下“歪剌骨子”的人,自然就是“歪剌骨”了。

這話,可比後世的“彼其娘之”,狠多了!

而對於寒門出生,一向有著強烈自尊心,十分要顏麵的趙如龍來,如何能忍受?

當下,不顧他平日在國子監所裝出的不凡氣度,一改往日和善大度的樣子,對張璟動起手來。

那幾拳,是趙如龍含恨所出,雖然趙如龍身材文弱,但張璟實實在在挨了之後,還是痛的喊了起來。

“歪剌骨子,我到你痛處了嗎?告訴你,爺就是這輩子再進不了國子監的門,也一樣要罵得你抬不起頭!”

張璟怒喊道,大不了他就挨一頓仗責,再革除監生生籍,反正他國舅的命改不了,不怕趙如龍再動手,他可不信趙如龍這貪戀富貴的家夥,敢殺了他。

事實也正是如此,趙如龍打張璟,是有恃無恐,畢竟吳庭禮已經要了懲治張璟,所以他就算大庭廣眾欺辱張璟,很多不想得罪師長的監生,也不敢阻止,甚至那幾個看押張璟的差役也不會。

或許,在他們心裏,平時學習好的趙如龍,今變得這麼恐怖,還是出於吳祭酒和韓監丞的授意,先讓趙如龍給張璟一些懲治了!

“你還敢罵?真是不知好歹,看我今怎麼修理你!”趙如龍氣急敗壞道,手上剛打了幾拳的拳頭又在空中甩了甩,恢複了些力氣,眼看又要上拳。

就在趙如龍又要出拳之際,陡然間,便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住手!快給我放了張璟!都想死了嗎?”

這聲音很有威勢,趙如龍聽著有些耳熟,不過此時氣憤到極點的他,可來不及去想這是誰的聲音。

隻見得,趙如龍根本就沒過腦子的大喊回了一句道:“那個賊王八的?老子在這,我看誰敢放了張璟?放了他,就是和老子作對,信不信我像弄張璟一樣,玩死你!”

這話出口,趙如龍可謂是相當的霸氣,在這院落裏,四周也因此相當安靜,直接讓趙如龍覺得一定是他的王霸之氣一放,國子監所有監生都為他拜服一樣。

不過,很顯然,四周安靜的原因,可不是因為他這個寒門出生的趙子龍,真要如此,你置那些勳貴皇親出生的子弟,如何應對?

卻聽到,那身後人氣憤道:“你我是誰?”

“我管你他娘的是誰?就是王老子來了,見了老子我,也得給我跪著!”趙如龍囂張道。

“我是吳庭禮,你我是誰?”那人又怒喊道。

“吳……啊!吳祭酒!”

一下子,趙如龍才反應過來,臉色大變,如同見了鬼一樣,轉身看著臉若寒霜的吳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