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又看了看電郵,然後說道:“這個曲歌,在搞什麼鬼?朱哥,這一定是她的惡作劇,不過看來她應該沒什麼事,我們也總算可以放心了。”
他從書桌著走了出來,坐到沙發上:“朱哥,你是不是這幾天工作太忙了,沒休息好?瞧你這臉色,白得嚇人。”我搖了搖頭:“我確定剛才我真沒聽錯。”江天拿起我扔在茶幾上的煙點上一支,他說道:“可剛才你也聽到了,明明提示是關機。”我說道:“嗯,我聽到了,所以我才覺得有些恐懼。”
江天笑了:“朱哥,你是不是恐怖小說看多了?”他明顯還是不太相信我的話。我說道:“今晚你能不能就住我這?”江天見我真的害怕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反正現在也晚了,省得來回地折騰。”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江天已經走了,昨晚他就說過今天他的早班。天亮了,我的恐懼也因為這白晝的到來而漸漸平息了。洗漱以後我便去了醫院,今天我的門診,最好不要遲到,不然主任那張馬臉一定能夠擰出水來。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江天打來了電話,我明顯感覺出他的聲音不太自然,微微有些發抖,就象我昨晚一樣。“朱哥,你在醫院嗎?”他問道。當聽到我肯定的答複後,他說道:“你在醫院門口等著,我馬上來。”他甚至都沒等我多說一句話,便把電話掛掉了。
我在醫院門口等了十分鍾,他的車就來了,他向我招招手。
上了車,他扔給我一本書,我看了一眼,就是曲歌的那本《恐怖小說》。我問道:“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他長長地吸了口氣,象是在盡力平靜自己緊張的心情:“你看看第一個故事的情節。”
第一個故事講的是女作家年輕時遇到的一件詭異的事情,當時她的感受就如電郵裏對小說的節錄一般,而最終那雙眼睛是緣自一個老乞丐,老乞丐在跟蹤女主角幾天後離奇地跳河自殺了……
我不解地望著江天,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急急忙忙地找到我,又讓我看第一個故事情節,他輕輕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們接到報案,一個老乞丐跳河自殺了,而在他遺留下的乞討的錢缽裏,有一張照片,你知道照片裏的人是誰嗎?”我想我應該知道,但我卻選擇了搖頭。江天說道:“曲歌!”果然是她,這竟然也與小說的情節是那麼的吻合。
4詭異的短信
見我半天沒有說話,江天點了支煙:“現在我相信你昨晚的話了,這件事果然透著詭異。”我輕輕問道:“曲歌那照片上也隻是一個背影?”江天點了點頭。我又問道:“你還沒有把照片上的人是誰說出來,對吧?”江天歎了口氣:“是的。”
我點上支煙:“你想怎麼辦?”他輕輕說道:“去她家裏麵看看吧。”這一次我沒有再反對,我的心裏也充滿了疑問,或許在她的家裏,能夠給我們的疑問找到一個答案。我“嗯”了一聲,他發動了車子,向曲歌家開去。
江天是有備而來的,他竟然帶了一把萬能鑰匙,沒費多大的勁便把曲歌家的門給搗鼓開了。這是一個不足五十個平方的一居室,進了屋裏,隱隱有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屋裏很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
江天走到了窗前,把窗簾拉開,陽光射了進來,空氣中懸浮著流動的塵埃。屋裏的桌椅上都積滿了灰塵。曲歌失蹤到今天整整二十天了,看來這二十天來這屋子一直沒有人來過。
房子雖然很小,但布置得很緊湊。客廳的陽台被設計成為了一個開放式書房,平時那就是曲歌工作的地方。小書桌上曲歌那紅色的筆記本電腦還在,而且並沒有合上,我突然發現竟還是通著電的。隻是屏幕和鍵盤上已經垢滿了灰塵。“江天!”我叫道。這時江天正在客廳裏仔細察看著,聽到我的叫聲趕緊跑了過來。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筆記本電腦上,我伸手準備敲打一下鍵盤,取消屏保,江天拉住了我。他從身上掏出一雙白手套戴上,然後才輕輕敲了一下回車鍵,然後在桌子上取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屏幕。
界麵上是曲歌的郵箱,看樣子她離開的時候正在發電郵,而收件人正是我。江天看了我一眼,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屏幕沒有動,聲音有些顫抖:“點開來看看。”江天點了一下已發送的郵件,竟然就是昨晚我收到的那封,隻不過在她的網頁上顯示的發送時間是二十天以前的半夜十二點一刻。
江天輕輕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搖了搖頭,腦子裏一片空白。突然江天的手機發出的聲響把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江天掏出了手機,他剛看了一眼,便緊張地望向我,我把頭湊了過去,是條短信,顯示的發送人赫然就是曲歌。江天在我眼神的鼓勵下點開了那條短信:
“高跟鞋敲打著地麵的聲音原本應該是悅耳的,可在這樣靜謐的夜裏卻使我感到恐懼。我拚命地向著前方奔跑,腳步聲漸漸柔弱與零亂,我感覺我的力氣快要耗盡了,而身後無邊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張血盆大口,在不停地追趕著我,隻要我稍有停滯便要將我吞噬一般,我隻能拿出最後的力量,朝著前麵遠方那一點燈火,拚命地跑去……”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我沒記錯,這一段也是曲歌小說中的情節。江天收起了手機,然後開始擺弄曲歌的電腦,卻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後來我們又進了她的臥室,仔細檢查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
5故事的延續
回到車上,江天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半天都沒有發動車子。他的眼睛一直望著我正在翻動書頁的手:“找到了嗎?”我點了點頭:“找到了,是第二個詭異的故事。”江天問道:“說的什麼?”
“一個女人,深更半夜回家的時候路過一條沒有路燈的街道,街上仿佛除了她外再沒有一個人,她老是懷疑身後有人跟著她,越來越近,甚至在這時她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她看到前方無處的一點燈火,這給了她希望,她死命地奔跑,最後還是沒能夠逃脫死亡的噩運。”
我說完,江天問道:“她是怎麼死的?”我輕輕說道:“她最後是因為沒了力氣摔倒在地上,被地上一截爛木椽子上的長釘刺入了咽喉。”說到這裏我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上一個故事,死了一個老乞丐,這一個故事,莫非……
江天恐怕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輕輕地問道:“今晚不會出什麼事吧?”江天苦笑道:“書上也沒寫準確的時間,地點,就算真要出事,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說道:“可以查一查,哪條街深夜是沒有路燈的。”江天歎了口氣:“我問問市政管理處吧,下午你還回醫院嗎?”我反問道:“需要我做什麼?”江天說道:“我想你陪陪我。”
我給醫院打了個電話請假,然後陪著江天一起去了市政管理處,他們的回答讓我們有些失望,全市一共有七條這樣的街道,可到底哪一條才是我們要找的那條呢?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把這七條街的名稱給記了下來。
“怎麼辦?”江天問道。我想了想:“有個笨辦法,我們可以用整個下午的時間,把這七條街都跑上一遍。”江天的眼睛亮了:“你是想找到那根有長釘的爛木椽子?”我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
一直到了第七條街,在我們就要絕望的時候,還真讓我們找到了那根爛木椽子,上麵果然插著一根五寸長的鐵釘。
我和江天才長長舒了口氣。我們把爛木椽子扔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垃圾池裏,我們想應該沒有無聊的人會再去把它給翻出來放回公路上吧。做完了這件事情,已經是傍晚了。江天去了我的家裏,隨便吃了點東西,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沙發上,談論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