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市中心繁華熱鬧,在中心往北的東隅,有一不起眼的酒吧,說是酒吧其實整個房間麵積僅有30平米,酒吧內除了門前有個吧台外,裏邊是用薄木板隔開的一個個小隔斷,每個隔斷僅能容納三四個人,昏暗的燈光,渾濁的空氣,比起現在的酒吧來講,一個是天庭,一個是地獄。就是這樣一個場所,卻是我們的最愛。穆輝和我是這裏的常客,有時我們也帶柳飛、田峰來這裏坐坐。來這裏不是為了喝酒,吸引我們的是這裏陪酒聊天的小姐。酒吧小,陪酒聊天的小姐素質卻不低,均是在校的本科、大專生。穆輝是外鄉人,大學畢業留在了古城,巧合的是常陪他喝酒聊天的那位小姐——張楠,不僅是他的校友,還是他一位老鄉。他鄉遇故知。張楠成為穆輝在酒吧的特定陪客,有人說三十歲的婚姻正是危險期。我們都是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雖然說事業上沒有多大的成功,但每人也略有點小成就。尤其是穆輝我倆為許多企業做了不少的軟新聞,掙了不少錢。有了錢便飄飄然,每天對著一個麵孔(妻子)難以喚起往日的那種激情,並不是我們不愛自己的妻子和家庭,男人的天性使然,令我們總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多精彩,女人總是別人的好。風流不下流,*不卑鄙,是我們的原則。雖然我們沒有柳下惠那坐懷不亂的定力,有時趁著酒精的作用,時不時揩點陪酒女的油,起碼不會幹更為出格的事,我首先保證我自己沒有幹過更為出格的事。
天有不測風雲。自從我開了酒店歌廳之後,再沒有去過那個酒吧。甚至酒吧的名字和那往日對酒當歌的情景,也在我的腦海裏漸漸久遠。我粗略算了一下,開業三個月以來,手裏的流動資金已經賠完。歌廳裏的空調還沒有安裝,流動資金還要籌備,大約有7萬元的缺口,而報社那邊也要有個交待。按照報社規定:報社人員不得從事第二職業。報社方麵我早已想好,不去報社交代任何問題,停薪留職報告已經寫好,隻差往上邊交的事情了。隻是麵對穆輝、柳飛和田峰在報社的明令下要抽回他們6萬元的資金問題,是我一大心病。節骨眼啊節骨眼!正在我為資金一籌莫展之機,我開辦的作文班也發生了“地震”,由於我長期不去講課,招生的問題也無暇顧及,我聘請的老師私自把所教的學生帶到了外邊,而和我合作的那個二級機構也開始提高了分成的價碼,一堆堆煩心事令我透不過氣來。
“趙偉,我有點事要給你說,你的有點思想準備啊!”在我的酒店辦公室裏,穆輝神秘兮兮地給我說。
“不就是抽取你那3萬元資金嗎?我正在想辦法。”我的心裏正煩,聲音難免大了點。
“不急,不急。咱倆朋友一場,我也知道你現在的困境。隻要瞞著報社領導,資金你先用,什麼時候寬裕了再說。”
聽到穆輝這樣講,我把心放了下來。“那是什麼事?”我問。
“如果霽園派出所的找你,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找我幹什麼?我又沒有犯法。”我一臉茫然。
穆輝卻三緘其口,任我一再追問,就是不吭一聲。匆匆地走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兆,一定有什麼事。但既然不說,和我有什麼相幹呢?煩心的事還不多嗎?索性我還是趕快忙自己的吧。
要房租的,要酒錢的,要工資的一個個手向我伸了過來。環保、衛生、消防、文化市場、工商、稅務,就連辦事處管計劃生意的也加入了要錢、罰款的行列。在中國幹件事咋這麼難,我是唐僧肉啊!誰都想來吃一口。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中國文人就有這種臭脾氣,明知不能為而為之。此時,我腦海裏滿是成大事必經受磨難和曆練的思想,總用“冬天即將過去,春天還會遙遠嗎?”這首詩句來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