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開時節動京城(1 / 3)

經過了“兩個姐姐搶男人花囊”這件事後,原本就是強打精神以祭祀和重在參與的心情參加花朝節會的姬明越發沒精神了,雖說清晨起來早讀是她的習慣,但是清晨跑出來係花簽、看男人爭奇鬥豔、女人搶男人,這就……

姬明意興闌珊,姬家另外兩位少君也沒先前那般興奮了,兩人以目光交流片刻,找了個托辭對姬明告別,轉而去別處賞花囊,然而心裏著實不是滋味。

很顯然,姬家二女和三女依然對她們這位四妹妹敬重有加,雖然她們依然念念不忘剛才的絕色美人,不過在見到那一位清冷少郎對她們四妹發出邀請後,她們也算死了心。她們那麼熱忱,他不為所動,四妹妹總共才說了幾句話,對方就連來處也說了。跟誰搶男人,也不能跟自家四妹搶啊,這純粹隻是丟人而已。試想哪個心智清明的人會舍了四娘不要卻回頭看上她們?那必定是貪慕容華一心隻想以色侍人的目光短淺之徒了。她二人既恨美人薄情,覺得這般人間殊色看上四娘實屬常理,又覺得他這般不將眾人放在眼內,對著留香公子木重威都是不假辭色,卻獨獨對四娘笑了,真是好叫人豔羨嫉妒。

木英與姬家二姊妹客套幾句,眼見她們走遠,這才從那般大家少君的做派恢複平素與姬明相處時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知子思對花朝已無興致,不過依照舊例,你我無論如何也需將城郊這一片走遍了才好。”

姬明奇道:“這是為何?”

木英笑答:“子思既知女係花簽男係花囊均有求姻緣之意——”說到此處,她見姬明有話想說,便笑著示意對方莫急,續道,“無論如何,花朝節上應天時,有陰陽和合之理,若是已有婚配,即便花朝出遊,也不能再係花簽與花囊,縱然子思無意,卻也要遵循規矩來。既是為了求姻緣,又有結花囊與遍係花簽,倘或當時不在花木旁,眾人要如何得知花神手中的百花穗是否垂上了自身?”

姬明一愣,按理來說確是如此。她聽木英說起從前花朝佳話,總有多情女男花朝定情,又或是一見鍾情天賜姻緣,這般想來,若是走過一遍係了花簽就走,哪裏會知道誰人在花簽下係了花囊表情思?

木英指著旁邊一樹一叢的花簽花囊,頓了片刻,吊起姬明胃口才道:“因此,所有參加花朝節會的年輕女男均需在係了花簽、花囊後,再巡一次城郊草木生長之處,一一看過所有自己係上的花簽,若有閑暇,還可賞旁人花簽。子思文名在外自然不在乎,可知許多女嬌費盡心思擬了花簽,隻為今日一鳴驚人?倘或詠花詩詞傳誦開來,作詩之人也將一並揚名,無論花簽花囊,但凡寫了詩詞,就會被人評論,有人一舉成名天下知,也有人十年英名一朝喪。太後便是因詠牡丹揚名花朝——‘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也是自太後入主太子東宮,時人才將牡丹視作與芍藥一等的名花,待太後成為皇後之時,牡丹便自然而然有了國色之名。咦,子思你臉色怎地這般奇怪?”

姬明整個人都不好了,明明春風和暖,一陣微風過後,她卻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這首詩……

這首詩根本就是唐代詩人劉禹錫所作啊!

太後是劉禹錫嗎?!

劉禹錫穿越了嗎?!

姬明的神色越發怪異了,連好友木英的呼喚也未聽清。

說起來,這個世界顛倒了她舊時世界的男女尊卑,女子掌權,女子掌軍,女子掌家,曆史發展卻沒有從前灌輸給她的觀念中的“女人不能做大事”的影子,閱史書之時隻覺和男子當權並無太大區別,群英輩出,從前她記憶裏的“名人”似是也一個個跟著換了性別,有被尊為儒家二聖的孔孟二聖,有百家爭鳴的諸多才華出眾之輩,有用兵如神的白起、廉頗,有縱橫七國的蘇秦張儀,包括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凡此諸位,全都生而為女!而遍數留名史冊的美人,卻有古風傳頌的羅敷郎,有因出塞而得以於史冊中稱一聲“君”的昭君,有後世稱為西施的汨羅村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