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開時節動京城(2 / 3)

若是這般說來,大詩人劉禹錫在這個世界和該是女人啊,女人能當太後嗎?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女子為王自然是男人為後,若是太後是個女人,今上又是哪裏生出來的啊?!

慢、慢、慢……

也許劉禹錫沒生為女人,依然是男人,依然才華卓著,隻不過在這個世界被選入宮廷成了太後。嗯,果然不愧是名留史冊的名人啊。

這就更不對頭了吧?!

姬明猛然間想起來了,太後壓根就不姓劉,為什麼有人會說姬知章是當今呂相?這並非從姬知章被封為文信侯開始,而是因太後姓朱!

朱太後曾與姬知章有舊,兩家世代相交,若不是先帝於花朝節遇上太後,一旨下到了朱家,朱家的大郎也不會進入宮廷,更不會有今日的朱太後。先帝在時,已有人攻仠姬知章結黨營私,先帝臨終封姬知章為文信侯卻又令她作顧命大臣,授以相權,其間種種不免引人遐思。

朱太後絕非劉禹錫,那麼,他能做出那首詩……

他能做出那首詩的原因是……

那個原因已卡在姬明唇邊,隻需她一張口變成脫口而出,但她已不敢開口,緊閉了牙關。

姬明稍加思索,不免汗濕脊背,好在她本就身形纖細,中衣雖是貼身浸濕了汗水,曲裾三繞卻不曾受到影響。

木英眼看著姬明臉色忽青忽白,最後定格在震驚惶恐,她也從最開始的看熱鬧變為擔憂,忍不住捉住姬明胳膊,低聲道:“是否子思風疾未愈?若是不適,我們先去休息片刻,再看花簽花囊無妨。”

姬明忽地回過神來,喃喃道:“啊,是,看花簽去……”

木英拉著姬明胳膊不放,疑惑道:“子思?子思你還好嗎?”

姬明隻覺心如擂鼓,篤篤聲啄得耳膜生疼,恍惚間似乎看到皇城中身著朝服的太後俯視她斥道“何方妖孽竟敢假冒姬明之名!”,而後無數人一擁而上,要將她推入火中燒死。

姬明自於此世蘇醒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刻之惶恐,倏忽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個女人如物的時代,她幾乎本能地便想似從前般跪下求饒——不管她是多麼地想要對所有人呐喊希望女人同男人一樣,在她異樣的堅持下倒映的則是被十多年生活刻入骨子裏的自卑與對男性的敬畏。她因這種自卑而不忿,因這種敬畏而堅強,越是大聲地呼喊,越是能感覺到毫無底氣的虛張聲勢。她痛恨自己這樣地貶低自身,卻又無法將這樣一點一滴隨著時日刻進了每一分血肉裏的扭曲觀念消除,唯有用更大的力氣拚命給自己鼓氣,喊著不要害怕,喊著想要平等。

當她在這個世界醒來,發現女人竟如從前的男人一般能那麼恣意任性地支配自身,支配男人,那時候,她心裏的那些愉悅到底有幾分出自扭曲的報複心?

她好不容易習慣了這樣的世界,習慣了“養尊處優、文采飛揚”的“自己”,她以為自己已不再是從前那樣一個仰視他人的季茗,然而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