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相信宿命,我認為那多半是人們在災難痛苦麵前無助絕望的笑話。有時就覺得人們眼中的宿命,就像歐洲中世紀的占星術那樣毫無根據。也許隻有占星師自己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占星術。但有時世界真的很奇妙,奇妙到讓你漸漸的去懷疑這個世界。這個在科學理性支配下等級森嚴的世界。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個上帝,一個寄托了我們無限想象與願望的上帝。他在精心設計構思著我們的生活。來讓兩條平行的直線相交,來導演著人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

東西在美好那是別人的,好似美好的東西都離我那麼遙遠。愛情,那就更別提啦。它就像夏夜的星空那麼美麗,而繁星卻不能觸手可及。但是生活就是生活,它不容你想象同時又充滿了想象。有一天一顆秋日熟透的鬆果悄無聲息的砸在了我頭上,它就這樣發上了,結結實實的發生啦。它沒有發生在熱鬧的紐約,沒有發生在浪漫之都的巴黎,而是發生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城,一個占中國十幾萬分之一的小城。當然他沒發生在別人身上,而僅僅是因為我。這是我的一個秘密,我一直希望將它密封在心底,就像被漁夫關在瓶子裏的魔鬼,讓他它永遠享受不到陽光。但秘密給人的感覺就像貧瘠的峭壁旁,迎著烈日雨狂風百折不撓的野草,我們以為它會漸漸死去,它卻開出了散發著淡淡清香嬌豔的花朵。但是好的東西怎麼能獨自享用而不與別人分享呢?這不是痛苦的傾訴,也不是豐富經曆的驕人炫耀。隻是簡簡單單的分享。希望以後在大家的腦海裏有一個美妙的故事,一個似塵封已久的陳年佳釀破塞時香飄四野的故事。

一個人的一生有多少不經意的黃昏呢?他們就像我們不經意間從指間偷偷溜走的生命。周圍的景物是沒有生命和感情的,隻是我們賦予了它感情的生命,讓它擁有了豐富的色彩。是的,我把感情賦予了那個難忘的黃昏,那個給了我一段銘心會議的黃昏。

我記得那天的太陽特別的溫暖,它努力照射著,似乎心疼經過冷酷寒冬的大地。快到放學時間了,太陽仍懶懶洋洋的掛在西邊,久久不肯離去。由於那該死的政治老師的拖堂,到我背著爛書包走出教室時,學校裏已經行人寂寥了。我眯著眼睛向西瞟了一眼金燦燦的太陽,哎......太陽也和美國一樣霸道,到處都被渲染啦,金燦燦的大樓、金燦燦的旗杆、金燦燦的道路。走在這條金燦燦的道路上,似乎走向了無限的光明。

出了校門看到三三倆倆的同學站在路邊的地攤邊買東西,有的正張著大嘴嘎嘣有味的吃著呢。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真的讓人羨慕不已。我是不會吃這裏的東西的,雖然我也很想享用一下,在同學中久負盛名的美味,但囊中羞澀剝奪了我想象的權力。有時從旁邊走過我盡量不去想,盡量不去看,但誘人的香味仍然透過呼吸道填滿了我的胃。我快步走著,隻想早點回家,去填滿那由於腦力消耗空空而已的胃。要知道平時我是不會走這條道的,但為了快點回家我還是走了這條路。我討厭路過這片富人住宅區,討厭看到豪邁的高樓大廈。他們就像高傲的站在窮人麵前的富人,看見隻能讓我生出厭惡的卑微。我急匆匆的穿行走在這如詩般的夕陽裏,似乎除了我和家之外這個世界不複存在。我駐足了,為了那零零星星幾乎不成章節的音樂。我猜那一定是個初學者,要不然怎麼彈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那個精靈般的小音符仍然透進了我的心靈,這難道不是我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生活嗎?

每天可以和自己心愛的鋼琴接吻,而不用問世間的爾虞我詐。我是那麼的熱愛音樂,做夢都想擁有一架屬於自己的鋼琴。有一次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怯怯的問了聲

什麼事

能不能、能不能,給我買架鋼琴

鋼琴這兩個字我用的聲音特別小

沒錢

冰冷的兩個字從此冰封了我的音樂之門。當我從這些零星的音樂中回過神來時,天色已黯淡了下來,來不及思索呆呆的看了看中間那棟樓,就跑著回家啦。

這是夜晚到來的最後時刻,漸漸退去色彩逐漸暗淡的世界裏,我走在這條長長的胡同裏。周圍的房屋已不像先前那麼偉岸富麗了,有的隻是一些參差不齊破亂不堪,房屋外表的顏色尤如那煙熏火燎的木棍,在陰暗的背景下越發猙獰起來。蛐蛐悉悉的叫著,春風輕柔的吹著,時不時有淘氣的柳絮,偷偷親吻我的臉龐。春天來了一切都顯得那麼有生機,那麼有活力,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我知道這些美好是屬於除我之外的所有人所有物的。我不敢去奢求那些簡簡單單的幸福,因為我正沉浸在另一個自由的世界裏。美好的世界還是被胡同盡頭傳來的叫罵聲驚醒了。我根本不用轉動我愚笨的大腦就知道,那肯定是我家。小時候曾經的一點點溫馨,早被爸媽曠日持久的世界之戰消耗殆盡。下崗、下崗這個詞多麼的可怕恐怖,雖然我不是工人但它間接讓我嚐到了悲苦的滋味。也就是從那天起家庭情況開始拮據,也就是從那天起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悲劇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