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咦,這是什麼?”媽媽在收拾小藥箱的時候發現一個小紙包,硬硬的。“白胡椒!”晶叫著,小心接了過來。
輕輕打開,晶仔細地看著。不知不覺地,她感到鼻子發酸,眼底潮潮的。
“姥爺!姥爺!這是啥呀?”“喔,這是白胡椒。”姥爺捋著胡子說。“做菜用嗎?”“不,這是藥,能治肚子疼。”“挺漂亮的。”
從小到大,晶從來沒有離開過姥姥和姥爺,總是圍著他們問這問那。二老也非常疼晶,不僅是因為晶人見人愛、聰明伶俐,更因為晶很小就特別懂事,沒有因為人人疼、人人愛而變得嬌氣。
“姥爺,我要白胡椒,又漂亮、又好聞。”“好,姥爺給你包九粒。好不好?”姥爺笑著說。“為什麼要九粒而不是十粒呢?”晶仰著臉奇怪地問。“九粒,也就是‘久立’,保佑你呢!”姥爺解釋。“那我會一生平安吧?”“是啊!”晶笑著接過姥爺遞過來的小紙包跑著玩去了。
三個月後,姥爺因為胃部劇烈疼痛被送往醫院。確診單下來時,大家怕姥爺受不了“胃癌”這一打擊,便用一張假的確診單代替了它。姥爺看後笑著說:“我說沒事吧,你們偏不信。”
半年後,姥爺的胃膜已經脫落了,吃不得半點有刺激性的食物,瘦得皮包骨頭。晶總是在學習之餘,乘車去看姥爺,她的心脆脆的,一碰就會碎。
舅舅們總是把藥的說明書撕下來後才交給姥爺,姥爺也不追問,隻是按舅舅的要求服藥。那天,姥爺在吃藥的時候忽然說:“以後不必再撕了,我在確診的時候就知道我得的是胃癌。我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別再費心了。”
十幾天後的一個傍晚,姥爺走了,就在那血紅的太陽落山的時候。臨走時,姥爺拉著晶的手說:“孩子,在我身邊也放九粒白胡椒,用和你那包一樣的紙包著。我會和它們一起保佑你的……”
姥爺對晶那海一樣深的愛隨著姥爺一起埋入那肥沃的黑土地中。姥爺的身旁有一包晶小心包著的九粒白胡椒。保留這份愛的隻有晶了,她把它小心保存在心底,也同樣小心地保存著那九粒白胡椒。那是姥爺送給晶的最後一份禮物。
“媽媽,你看,九粒白胡椒!九粒……”“是啊,孩子!是九粒……”媽媽擦著晶眼角的淚花回答說。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當你真正懂得去珍惜時,它卻毫不留情地離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