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病房的燈光透過磨砂玻璃門映過來,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姚菁菁猛然清醒,伸手去推他:“來人了……”
巡視病房的小護士拿了根別針,把護士服的後腰緊緊卡了起來,然後又抬手把整整齊齊的頭發扯出一些碎發來,這才推開霍子非虛掩的病房門。
頂燈和落地台燈都大開著,病床上卻空無一人。小護士一驚,扭身就跑了出去,大呼小叫地向病區護士長彙報:“不好了,霍律師不見了!”
這個VIP病人可是院長千叮嚀萬囑咐要看好了的,萬一被他溜出去,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擔待不起。護士長也覺得問題嚴重,連忙帶人進了病房,想看看有什麼線索。
病房裏一切如常,護士長環顧一圈,走到黑著燈的浴室前,手剛搭上門把手,裏麵一轉,門開了。
“失蹤”的病人出現在門口,肩頭搭著條白毛巾,臉頰上帶著熱氣蒸騰出的紅潤,頭發還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
“洗澡洗到一半,燈突然滅了,明天叫人來修一下吧。”霍子非淡定地說完,自顧拿著毛巾擦頭發。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護士長瞪了小護士一眼,“趕緊去找個應急燈來,不然半夜上洗手間摸黑磕著碰著怎麼辦?”
“不用麻煩了,我這就睡了。”霍子非擺擺手,“我腎好,沒有起夜的毛病。”
小護士臉騰地就紅了,慌裏慌張退出去,回到護士站又挨了護士長幾句訓。
“霍院長還說他這侄子脾氣不好,我看很隨和啊。”護士長感慨。
等護士長走了,小護士突然想起來,好像一個小時前有個女孩來探病的,怎麼也沒見她走呢?
此刻,來“探病”的姚菁菁正衣衫不整地躲在浴室裏,按著怦怦直跳的小心髒偷笑。
這天晚上姚菁菁從病房溜走的時候,霍子非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我還沒問你,浴室明明鎖了門,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沒鎖啊,肯定是你記錯了,要麼就是鎖壞了。”姚菁菁如某人一般淡定地回答。
“是嗎?”霍子非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然後揉了揉額角,微微蹙起眉。
“怎麼了,不舒服?”姚菁菁擔心地問。
“沒事,有些頭疼。睡一覺就好了。”霍子非衝她笑了笑,“乖,不早了,回去吧。”
“那好,我明天早點來看你。”姚菁菁踮起腳,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第二天下午姚菁菁早早地就溜號來了醫院,到了病房門口,見門關著,怕醫生在裏麵,就先湊到門上的觀察窗向裏望。
房間裏或坐或站了好幾個人,背對著門的是兩名警察,看不見相貌年紀,但肩上的警銜貌似不低。
姚菁菁心頭莫名地湧起不好的預感,趕緊換了個角度再看,隻見病床上空無一人,倒是周建華低垂著頭坐在床邊,霍院長站在床頭正說著什麼,而另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手搭在周建華肩頭,似乎在安慰她。
霍子非去哪兒了?發生什麼事了?想起昨晚隔壁病情突然惡化的病人,還有臨走時霍子非突然說頭疼,姚菁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慌慌地就要去推門,冷不防有人把她往後一拽。
姚菁菁扭過頭,見是一身警服的夏鷗,他壓低了聲音道:“你別進去添亂了,霍子非不在裏麵,跟我來。”
姚菁菁心裏一沉,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乖乖地跟著他到了電梯間,才忍不住問道:“他在哪?到底怎麼了?”
“霍子非沒事。”夏鷗看了她一眼,表情凝重,眼角有些發紅,啞著嗓子道,“是我師父子高,他……再也回不來了。”
姚菁菁心頭一震,眼見夏鷗悲痛的神情已是信了多半,可還不死心地扯著他的手臂:“你胡說!他失蹤那麼久了,你怎麼知道?你別亂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