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有些晃蕩,我被顛的想吐,揉了揉腦袋,有些不耐煩的掀開簾子看了看,長安街的早上竟然沒什麼人,“大人,前麵就到了。”到了?這麼快?“那什麼,先拐個彎去長德書齋吧。”轎夫點了點頭往街角拐。
“怎麼這麼早沒什麼人?”我有些奇怪的在嘟囔,抬轎子的小廝回頭對著我掀開的簾子笑了笑,“大人不知道吧,都去看修城樓了,說來,這還是大人掌管的工程呢。”
哦!原來,衛子端說是修城樓啊,我苦著臉拍了拍手裏的扇子,大爺的!我說慕容煙兒這麼這麼好心呢,拜托修城樓這種苦差事,也難怪營造官要送美女巴結衛子端了。
訂的書有些重,幫忙送回來的小廝一起抬著送回了院子,藥菊手裏端著一小盆子水探頭探腦的出來,“公子?怎麼現在才回來?這是去哪了?”
我抬著上氣不接下氣,空出一隻手朝她揮了揮,“別說話,快過來,過來幫忙,累死我了!”“哦哦,是是。”藥菊放下手的噴紙跑過來接我手裏的書,“公子來的晚了一步呢!明公子剛走嘞!”
“明無月?他來做什麼?”我使勁的把書一把丟在方桌上,大喇喇的虛脫桌下,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藥菊笑嘻嘻的遞給我一杯茶,“藥菊也不知道呢,那人可凶了,每次來都怪裏怪氣的,公子怎麼會認識那樣的人。”
又廢話連篇,我拿起扇子骨敲她的額頭。“管你什麼事兒!”“哎呀公子又打人!對了對了,昨天公子沒事吧!”我看著外邊的綠油油的桃樹葉子抵著額頭沉思,耳後,漫不經心的起來,“沒事,哦,給我修一封名帖,好久沒看見賈一他們了。”
我沒想過當純情遇見傲嬌,會爆發一場凍死人的世紀大戰。我得了一個暫替營造官的差事,連早朝都不要上了,時間肥的可以流油。既然閑的發黴,那自然是和狐朋狗友一起逛逛青樓找找樂子嘍。
門口的鏤空梨花木架子上那台葫蘆型大紅色花瓶,絢麗的奢華暈染著一朵美麗的銀白色牡丹,那光可鑒人的壁麵上放大著我扭曲好奇的臉,“哇,這花瓶挺值錢啊,景德鎮的吧!”我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手指,蒼白的手指在大紅色的壁麵上觸發一圈白霧。
賈一被美人左擁右抱的灌酒,喝的臉色酡紅,但顯然酒量好到過分,他左手抱著的美人笑的嬌豔的回頭,嬌滴滴的喊我,“公子!快來喝呀,看什麼花瓶啊?咱們倚翠樓的姑娘可比景德鎮的花瓶漂亮一百倍啊。”
“唉,說的是啊,美人我....”我回頭,嘩啦一下打開大折扇,看著傅閑潭凝視過來的眼神,臉上揚起的蕩笑凝滯在臉上,咳嗽兩聲規規矩矩的牽了牽袖子跪坐在空無一人的位子上,端著一杯甜酒淺酌。
傅閑潭怎麼會在這?對此我隻能無力的嗬嗬一聲,緣起緣滅,皆因為我和你的巧遇!今天我特地的洗了一個澡,換了身衣服,打著一把漂亮的大折扇,一派風流的晃蕩在長安街,期待著往倚翠樓開始,一份豔遇。沒想到啊,沒想到,逛個街都會遇見傅閑潭。
某人客客氣氣的跟我說了半天話,還是陰謀詭計的套出了我要去倚翠樓的事,我當下笑的討好雙手捧臉,“那什麼,傅閑潭你也想去?”
我隻能說當時他笑的實在是太有禮貌了,溫文爾雅的不容我拒絕啊,於是,現在的場麵尤其壯觀,賈一左擁右抱,梓墨左擁右抱,傅閑潭左擁右抱,而我....隻能做小伏低的乖乖模樣。大爺的,我是來嫖的啊!
“那啥!我敬小清一杯啊,恭祝他這次工程事順!來,幹!”我對著他擠眉弄眼,他回我一個同病相憐的眼神,我端起一杯酒回敬,一口咽下!
“哎呀!公子怎麼來了?存菊堂的事兒不忙嗎?”老媽媽一臉粉的撲過來,明無月一臉嫌棄的避開,“元宵!”話音一落,元宵不耐煩的一手提起老媽媽,在一片尖叫神中,又安安穩穩的放下到一邊。
安穩落地,老媽媽嚇的鬆開手,睜開緊閉的眼睛,拍了拍脹鼓鼓的胸口,“公,公子,倚翠樓的賬簿已經交上去了呀,公子還有事?”
香粉味飄過來,明無月皺眉掏出袖子捂住鼻子,甕聲甕氣的喊道,“元宵!”元宵麵無表情的一步站到老媽媽麵前,“阮清在哪裏?國公府的那個。”
老媽媽呆了呆,哎呀一聲,“哎呀呀,是阮小公子啊,這邊請這邊請,天字一號樓。”明無月瞟她一眼,不耐煩的撚起一根手指頭推開老媽媽,“讓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