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海瑟當機立斷從窗戶跳入大海,一直潛伏在水底準備砸船的人見有人落水,立刻圍了兩個上來。

海瑟一驚,沒想到下麵還有人,這些人跟海世子有什麼深仇大恨,看樣子是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

她的身體在水下靈活一轉,往其他地方遊去。

船下的人見掉下來的是活人,而且水性極好,立刻就判斷出海瑟不是跟他們一路的,給同夥打了一個手勢,船底的一半人都往海瑟的方向追去。

還真的是沒完沒了!

海瑟爬上海船平日抓魚的地方,手裏的刀幹掉了最後一個人,將黑衣人的屍體踢了下海。

甲板上的打鬥聲已經停止,海世子那邊估計也告一段落,她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

該死的!就差這麼一步!

海瑟泄氣的將刀扔在船板上,哐當一聲,藏在角落的人震了震。

廚子從廚房的後門探出頭,看見海瑟身上濕漉漉的,地上還扔了一把染血的刀。

“阿瑟,你受傷了?”他匆匆走出來。

海瑟有些脫力的坐到地上,動了動下巴示意,“水下麵還有人,大概五六個,要找些好身手的人下去解決掉。”

廚子就著弱光,看見黑色的海麵下水流暗湧,急道:“阿瑟!你撐著點,我現在就去找人!”

“等等!”海瑟猛然想起什麼叫住他,“別說,是我發現的。”

這次走不成,也絕對不要引起那個男人的懷疑。

……

今日一早,海船靠岸,巨大的商船駛入港口,出口的船板被放了下來。海瑟被人領上馬車,往瀧郡的市集中心而去。

滄國,共有二十四郡,臨海的六郡占了一半國土,因而郡上設都,管理海防。在這個半海國家,濱海之地也別名為三都六郡。

瀧郡,位於六郡之南,也是滄國的最南端。現下本該是入秋的季節,但瀧郡豔陽高照,仍有著獨屬夏天的燥熱。

海瑟看向馬車外麵,古城港口的繁華景色並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昨晚若是在船上得手,她可以當機立斷什麼都不用考慮立刻走人。但如今上到陸地,情況就大有不同。在水上她有把握能跑得遠,但在地麵,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更別說她擔著一個麻煩的身份。

此時,車夫緩緩扯停馬匹,隔著簾子向她道:“賀姑娘,我們到了。”

海瑟應聲下了車,眼前是一間古老的大院,門上的紅木牌匾刻著兩個燙金的大字:薛家。

一行人剛下車,站在大門等候的一個四五十歲管家模樣的人迎了上來,朝走在最前麵的海世子福了福,“世子一路辛苦了,您的房間已備好浴桶,分家堂主都在議事廳等候。”

“知道了。”海世子表情淡淡的應了一聲。

一行人徑直走入大院,有兩個丫鬟過來為海瑟領路。

“賀姑娘,您的房間在這邊。”

海瑟被帶到西邊的一間廂房,這古代的房子就像房產不要錢似的,建的像座迷宮一樣,若不是她方向感良好,被人帶著進來極有可能自己就找不到路出去。

在自己的房間溜轉了一陣,無聊的把弄了一些小物件,海瑟打算上街去轉轉。海世子一身事務沒時間管她,船上那道一直盯著自己的視線也消失了,估計經過昨晚的事情,這裏的閑人也隻有自己一個。

海瑟推開房門,朝著明媚的太陽伸了伸攔腰,出門的時候碰上了正要去買菜準備晚飯的廚子。

旁邊有兩個侍衛走過,廚子對著她眉開眼笑,“賀姑娘,這麼巧,您也要出門嗎?”

海瑟聽他機靈的變了稱呼,也不點破,“嗯,在屋裏憋得慌,李廚是要上街買菜是吧?”

“是呢是呢,賀姑娘若是要上街,我可以帶路。”

海瑟好笑道:“那走吧。”

廚子要去市集買食材,海瑟不認識路,便也跟著他去市集。海世子來瀧郡交易貨物,要在這裏停留上一陣子。

李廚子去到攤位上挑好要的蔬菜魚肉,再要雇人將食材整車運回去,在看這看那的時候也沒有管海瑟,便讓她自己在附近的街道隨意逛逛。

“姑娘,來看看新進的古器。”

“姑娘,我這裏有上等的胭脂,看看唄。”

“海外香包,海外香包,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嘞!”

一路走去,叫賣吆喝聲不斷,異域古玩,瑪瑙香料,瀧郡人口興旺,足見這座海城的昌榮繁盛。

這個時代以最強之國海王朝為名,名為海朝時代,自己從未認真讀過曆史,也不知是曆史長河中的哪一段,但這裏海事之興旺,卻有些出乎她意料。

正閑逛著,前麵匆匆走過了兩個人,他們的臉上溢著得逞的奸笑,那模樣比小偷撿了錢還要興奮。

“想不到那個病秧子這麼富,身上帶著的全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