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苑,薛瑾住的院子,位於鎮國公府偏南方。薛二小姐的院子很有自己的特色,半合院形式的三處房間全部打通,以綠色盆栽吊籃相隔,有幾隻折疊的紙鳶,係著信箋的風鈴掛在臨海的窗戶邊上,叮叮咚咚的異常悅耳。
薛瑾從小學琴,大開麵海的陽台擺著琴案,海瑟來的時候便聽見聲聲琴音悠揚。站到她身後倚在門邊,薛瑾正相當認真的翻著琴譜,海瑟唇線微揚,心想這個小姑娘昨日還被人劫持,現在卻有心情彈琴,自己是不是有些小瞧她了。
薛瑾對著琴譜將生疏的地方彈了幾次,這才將手從琴弦上移開,轉頭,就看見站在她身後不知看了多久的人。
習慣性的黑臉,“你來幹什麼?”
海瑟淡然的笑道:“小瑾妹妹,我好歹救了你一次,不用這麼不歡迎吧。”
薛瑾想起昨日之事,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何況賀芊芊救了自己一命,語氣再也硬不起來。她離開桌案,左右打量著她,“你的身體……沒事了?”
海瑟張開手讓她瞧個夠,“被你哥治好了。”其實也不算治好吧,隻是能正常活動而已,但於她而言,已經是很大的幫助。
她問薛瑾:“抓你的人被關到哪裏了?”
薛瑾的思緒還在將她與昨日那個麵色刷白,手腳都不能動的人作對比,便隨口答:“地牢。”
“你知道地牢怎麼去嗎?”
“我當然……不知道!”薛瑾當即回神,見海瑟一臉幽森的盯著她。好吧,其實她是知道的,但那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鎮國公府的地牢建在護城河底下,實質是一個水牢。她以前好奇那裏關著人是要做什麼,偷偷尾隨過哥哥一次,被發現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海瑟見她左右遊移的小眼神,自然將她的想法洞悉得一清二楚,按住她的右肩給以安定,道:“你不想知道誰要抓你?”
薛瑾眼中有什麼東西閃了閃,忽的又麵色堅定。不行,她不能中這個女人的計,賀芊芊最近給她的印象漂浮不定,她都搞不清楚是好是壞了。若是她耍什麼壞手段,自己肯定不是對手,不行,絕對不能帶她去地牢!
薛瑾在心裏自我催眠,海瑟見她一臉糾結,挪開了自己的手,“也是,這件事你哥哥會解決,隻是樓太傅又找他麻煩,他又要查你的事情,真是夠忙啊……”
海瑟邊說著邊轉身,狀似要走,薛瑾忽然喊:“等等。”她走快兩步站在海瑟麵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心裏麵想的已經被人看穿了,“你真的能問出什麼來?”
海瑟看著她相信自己但又不敢太信自己的目光,心裏失笑,麵上卻一本正經,“你以為我的名聲都是訛傳嗎?”
賀芊芊的名聲?這個女人有什麼名聲,心狠手辣且無所不用其極,隻有她不想知道,從來沒有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沒錯,賀芊芊有的是手段,審犯人的事最合適她了!
薛瑾一咬牙,雖然不知道對方打什麼主意,但是能幫到哥哥,帶她去又何妨。
“爺爺給了我令牌,我可以帶你進去。”
海瑟欣然點頭跟上,心裏卻有一絲疑惑,薛爺爺居然給自己的孫女牢房的令牌?不過這個疑問隻是一刹那閃過,現在她有更關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