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一個人,我還問你呢?駱姐呢?”洗洋洋好奇地問。
“她今天開項目會。”陸誌明回答。
“這麼忙?”
“是。多謝你的湯。挺好。”陸誌明真心感謝,誠懇地說。
“是我不好,我害的你鼻子受了傷。”
“沒事,運動受傷難免的。都快好了。”陸誌明微笑著說。
“快去吧。叫到你了。”洗洋洋指著分診台上方的顯示牌說。
陸誌明走進診室,洗洋洋緊跟進去。
“太好了。已無大礙。好好休養吧。”洗洋洋和陸誌明走在回單位的路上,滿心喜悅地說。她的喜悅來自誌明的鼻子快好了,也來自她和陸誌明單獨在一起。
“多謝了。”陸誌明說。
“不用謝。”洗洋洋的心髒像一頭爬山破的小鹿,蹬蹬亂跳。
“怎麼成你感謝我了。是我犯錯在先。”洗洋洋看了一眼陸誌明,紅著臉說。
陸誌明向來寡言少語,看著洗洋洋粉色的襯衫裙,心裏莫名地陽光起來。
北京秋夜的涼風裹著些許寒意,陸誌明和駱萍走到單元門口。一輛貨車,亮著大燈,好不熱鬧。搬家工人正吆喝著抬沙發。
“我來搬這電燉鍋。”李增滿頭是汗,搶在洗洋洋前麵說。
“誰搬來了?”駱萍問。
“洗洋洋。搬咱對門。”李增的聲音裏冒著騰騰的熱氣。
“對門?”駱萍疑惑,陸誌明一言不發。
“以後,俺們有飯蹭了,我就看上這電燉鍋了。”李增音調愉悅的像小醜在跳舞,幹勁十足。夜燈下肥胖的李增身手突然矯健起來,抱起一個又一個大箱子,一直折騰到深夜。
“誌明,別忘了明日的結題答辯。”駱萍躺在誌明的懷裏輕聲地說。
“嗯。”誌明回應。
“誌明,你的鼻子還難受嗎?”駱萍問。
“不難受,沒事了。”
“誌明,我們出國吧。”
“不是都說好了嗎?我們不出國,就在國內,明年我們就結婚,生孩子。”誌明說。
“誌明,我還是想去美國。美國的科研環境好,經濟條件好,生活條件也好。以後孩子的教育也好。”
“之前不都說了嗎?我父母需要照顧,你媽媽也需要照顧,我們不能離開他們太遠。”
“可是,我還是想出去。”
“駱萍,你出去就剩下你媽媽一個人在國內了,為什麼要去追求那些所謂的光鮮,不和親人長久地呆在一起呢。”
“怎麼就是所謂的光鮮,我出國又不是不回來了?”駱萍著急地說。
“駱萍,出去後常常會身不由己,咱們師兄師姐出去的都有先例,回國一次不容易。況且你媽媽年紀輕輕就守寡,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她身體不好,你該多陪陪她。還有,文化差異、飲食差異,甚至種族歧視,我們在美國很難找到歸屬感的。改變國籍,對一個人的心靈撞擊也是很大的。”
“又來講大道理,我媽媽同意我出國。”
“那是表麵,她心裏深處怎麼想,你體會到了嗎?”誌明問。
“我努力幾年就把她接出去。”
“沒那麼簡單,老人在國內生活了一輩子,去國外適應很艱難。”
“誌明,畢業後,我沒有去美國,是因為我在等你。等你改變主意,一起出去。”
“這對於我是個難題。”誌明歎了一口氣說。
駱萍轉身背對著誌明睡了,誌明坐靠著床頭,陷入沉思。他們戀愛5年,為出國的事情討論過很多次,每次都不歡而散。他三十出頭了,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他想留在國內,結婚生子,把父母接來,一家人在一起。他向往那種熱乎乎的家庭生活,可是出國是駱萍多年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