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陸誌明惹上官司 洗洋洋理解跟隨(1 / 3)

從大雜院出來,陸誌明一直陶醉在香夢裏。回到單位,坐在趙琴書記辦公室才如夢初醒。

“誌明,最近所裏財務審計這事你知道吧?”趙琴問。

“聽說了。”陸誌明回答。

“出了點事。跟你有關的。”

“跟我有關,我一科研人員能出什麼財務問題?”陸誌明不解。

“你負責了一個1000萬的科研項目,是不是?”

“是。”

“有筆賬問題很大。一台700萬的網絡測試儀,財務績效不達標。”

“啊。”陸誌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啊。吃驚吧。所裏研究決定暫時暫停你手頭的所有工作,直到這台設備搞清楚為止。不管怎樣,你是項目負責人,是第一責任人。回去好好回憶一下這筆賬。下個月是複審計。”趙琴沉重地說。

又像是一個夢。陸誌明不知不覺走到財務處,財務處的人顯得比平常熱情客氣的多。陸誌明要求詳細查看財務憑證。會計劉雲拿著賬單和陸誌明進了會議室。

“這筆賬經手都是你簽的字。你應該最清楚這筆賬的輸入和輸出。”劉雲指著陸誌明的簽名說。

“這兩筆正好是我外調期間,我隻是簽了字,後麵的事情都是李增辦得。我都不知曉。”陸誌明解釋。

“我也記得是李增辦得,但是事情過去這麼久,沒有證據,隻能看記錄。記錄是你的簽字。”劉雲說。

“我去找李增。”陸誌明起身要走。

“希望找他有用。”李雲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嗎?”陸誌明感覺劉雲話裏有話。

“這次審計出了很多問題,李增也有,但都是小額。你這筆金額大。趙琴主管財務工作,出事了就批評我們。這兩年各種財務規定紛紛出台,我們財務工作量加大了很多。這次審計重點審核國有資產的流失。你這台設備數額太大,被盯上了。” 劉雲抱怨到。

陸誌明看了劉雲一眼,表示理解,沒說什麼話,起身去找李增。

“兄弟,我一點印象沒有。”李增否認,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你怎麼能說瞎話呢?”陸誌明生氣地說。

“我真的不知道。紙麵記錄也看不出來有我啥事。”李增說。

“李增。你不要耍無賴。設備驗收單。設備驗收是你收到貨。”陸誌明想起來驗收環節,反駁到。

“驗收也是你的簽字。”李增說。

“我當時,在外地,怎麼可能簽字呢?”

“你可以查記錄。”李增轉身想走。

“你早有謀劃。”陸誌明不屑地說。

“話不能這麼說。事到如今。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話。”李增裝出一副仗義的樣子。

“不用了。我隻求你不再禍害我。”陸誌明鄙視李增這樣的小人,不屑地說。

財務出了問題,報銷憑證上每一個簽字的人都逃不掉,但是總有一個人要背黑鍋,總有一個環節是大漏洞,陸誌明預感到,他們早就設計好了,要讓他背這個“黑鍋”。

陸誌明找到資料管理員,查證了所有關於這台價值700萬的網絡測試儀的檔案。進所是他的簽字。此台設備進所隻做過一次實驗,後來一直處於報廢狀態,返修幾次依然不能正常使用。返修記錄簽字是李增,記錄齊全,毫不違規。700萬買了一廢品。陸誌明現在想起來,有一次他從外地回來,李增找他補簽了幾張憑證,他沒有細思量就簽了,其中就有這台700萬的設備。原來李增早有預謀,把風險全推到他身上。

陸誌明倒了杯水,在工位上坐下來,他要好好理理思路。這台設備進所之前就應該是一台廢品,但給出了正品的價位。700萬的好處落到了誰的口袋?李增、廠商、財務、所領導都有可能。李增是最大嫌疑人,因為後續設備入場都是他經手。但設備符合管理程序,每年都進行檢修,表麵上看李增做的嚴謹認真。李增和趙琴走的很近,趙琴分管財務工作,他倆綁在一起了嗎?廠商、供應商、代理商和他們怎麼分配其中的利益?所長會不會有所關聯? 陸誌明發散思維,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陸誌明找到購買合同,打電話給產品代理公司,空號。陸誌明猜測,代理公司將設備送進所裏就逃之夭夭了。代理人從原廠低價拿到一台報廢儀器,卻以正品的價位賣給所裏。差價去哪了?被分贓了。被誰分了?李增肯定是其一。但是,陸誌明沒有證據。

“陸博士,陸博士。”會計劉雲打斷了陸誌明的思路。

“首輪審計的整改方案出來了。你隻要保證固定資產核查時那台儀器能正常服役,複評審應該就能過關。”劉雲小聲說。

辦公室靜悄悄,但每個人都豎起耳朵聽著呢。有的同情,有的觀望,有的幸災樂禍。

陸誌明聽取了劉雲的建議,立馬聯係廠商維修。調研結果是維修費比買一台新的還要高。他去那裏弄700萬。陸誌明趴在桌子上,絕望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大腦一片空白。

700萬。他被停職了。前途未仆。

洋洋怎麼辦?這個失而複得的寶貝又要失去了。他背上這麼大一重擔。他還能和洗洋洋在一起嗎?想到洗洋洋,陸誌明的心像被攪拌機攪了,攪得血肉模糊,模糊地忘記了疼痛,模糊到麻木。麻木好。聽天由命吧。陸誌明如果這台設備的問題解決不了,他是要被處分的,十有八九要被移交司法處理。700萬呀。萬一他進去了,洋洋怎麼辦?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要和洗洋洋黏在一起嗎?陸誌明頭疼。他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夜裏十一點多,洗洋洋拖著大行李,輕輕地打開家門,把手放在睡著了的陸誌明的頭上。

“出什麼事了?”洗洋洋問。

“沒事”陸誌明簡短地回答。

“誌明,跟我說說。”

“咱倆沒什麼可說的。你離我遠點。”陸誌明起身摔門而去。

洗洋洋沒有生氣,也沒有追,讓陸誌明一個人靜一靜吧。她心疼陸誌明。陸誌明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陸誌明肯定比自己更痛苦。什麼事呢?洗洋洋給李增打了電話,知道了原委。她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她以為什麼事呢?說到底不就是錢的事嗎?她還以為是陸誌明的身體出了問題,又有生命危險呢。

洗洋洋毫無睡意,大刀破斧地收拾起來。衣服全掛進衣櫃,床單、桌布、沙發罩全換成幹淨的,擦桌子,趴在地上擦地板,收拾廚房,熬上紅棗粥,給花兒噴上水,花兒鮮豔欲滴。

快吃午飯的時候,陸誌明進了家門。飄散的飯香和潔淨清新的家頓時讓陸誌明哽住嗓子。洗洋洋小狗一樣高興地撲上去,摟住了陸誌明的脖子。

“洋洋,別這樣。”陸誌明鬆開洗洋洋的手,沉重地說。

“我都知道咋回事了。”洗洋洋一邊輕鬆地說著,一邊盛上熱騰騰的飯菜。

“我碰上這麼大的事,我需要時間來處理,我們還是先分開吧。”陸誌明聲音平穩低沉。

“多大的事,誌明。隻要不是身體問題,不是決定生死的大病,我們都不怕。連生死我們都闖過來了,這點困難算什麼呢?”洗洋洋望著陸誌明的眼睛認真地說。

“不。這是大事。”

“隻要我們都能健康地活著,所有事都不是大事。錢的事都不是大事。”洗洋洋緊緊地握住陸誌明的手。

“趙琴被人盯上了。這次審計就衝她來的。她在所裏這麼多年,主管財務工作,去年上任的管所長和她不對付。你的700萬隻是其中之一,還有很多經濟問題。據說還有一筆支付給學研院的300萬研究費用,合同標價超出市場行情的300%,這屬於明顯的嚴重違規。所裏的每一筆錢都要經過趙琴的手,她要負直接責任。”洗洋洋如數家珍地說。